一来，方宁一路上为了帮他付出良多，二来他也的确依靠口红广告赚的盆满钵满。
他松了松眉心，语气安慰，“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人心难测，是我们疏于提防了。”
毕竟一开始，口红商家的合作诚意满满。
第一只口红广告的利润，基本上都被顾临之带走了。
顾临之本来以为对方是慈善家。
现在看来，对方是兵不见刃，血不入手的高级资本家。
套路实在玩的溜。
他还后知后觉，一个月了，被方宁提醒才发现猫腻。
也难怪他精心剪辑的几个素材视频都被驳回。
感情是要在角色身上做文章。
若是在之前，顾临之并不知道这些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说不得半推半就就做了。
可如今知晓那些小人也是在另一个时空里鲜活存在着的生命。
他又如何忍心去消费她的苦难？
“现在这样，你要怎么办？”方宁小心翼翼的问顾临之。
她听到了对方重重的喘气声，知道对方心情此时并不平静。
不愿意再刺激顾临之，想说挂了电话等顾临之心情平复好之后再沟通交流，结果却听到那一贯理智的嗓音淡淡响起。
“既然我给不出这样的视频，那就只能解约了。”
方宁听的心中一惊，“你要解约，这也太莽撞了，你有没有看过合同啊？你签的那份合同上面写着如果你要解约要赔偿一百万！”
“一百万而已。”顾临之轻描淡写，“又不是赚不回来，你那么吃惊干嘛？”
“我现在的粉丝量已经有一百五十万了，想要积累资本也只是时间问题。”
顾临之眼里露出隐隐寒光，“只是他们这么玩套路，我实在不能接受。”
如果是真的想消费苦难，大可以一开始就提出。
顾临之若是不愿意，自然可以拒绝，两方合作有来有往也算好事一桩。
结果如今却告诉顾临之。
增加的那个角色只是为了给原本的角色铺垫造势，甚至还要去消费她一贯的苦难。
这让顾临之如何能够接受？
方宁坐在落地窗户边望着与她对着的那栋楼。
看不到顾临之的身影，她心里头隐隐有些失落，“要解约的话，就尽早吧，拖的越久对你越不利。”
“还有这件事情，你必须留下书面证据，免得之后他们反咬你一口，会掉粉。”
顾临之不是傻子，这些年的职场沉浮也让他长了几个心眼，他淡淡道：“我会的。”
自他说完这番话，双方似乎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最后还是方宁打破了长打五分钟的僵局，轻声道：“这公司实在有点狗，你看我换个公司怎么样？”
顾临之这时候却想到了那个如风般自由的女人也说着要换公司，要来他这儿做顾问。
结果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过去，还了无音讯，实在是骗子。
他不禁苦笑，对所谓的换公司已经有点阴影，“要还公司，你问我干嘛，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
方宁目光闪闪，灵动非凡，声音里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我来你工作室好不好，反正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陪陪你也不错。”
顾临之听到这话更无语了，“我这儿庙小水浅，怎么一个个大佛都想来我这坐着，免了吧，你一个住得起几千万大平层的大小姐来我这儿上班，我都怕最后是我给你打工。”
他又想起来网上那个段子，忍不住笑着说：“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说的是公司保洁阿姨为了不让公司破产，花了几百万把公司收购了，结果老板最后兜兜转转一圈，还是给保洁阿姨打工。”
“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就让我有那种幻视感，哈哈，保洁阿姨。”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方宁拧起秀气的眉，“你这话说的，那阿姨有我年轻貌美啊？”
顾临之无奈举手，“好好好，你最年轻貌美，谁都比不过你！”
方宁啐了一声：“要不是能想象你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说不定我就真信了。”
顾临之松了松僵硬的脖颈，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了几步，这才笑着说，“我真没跟你开玩笑，我这儿开不了什么高工资，你在那个公司干的好好的，没必要因为跟公司价值观不同就要离开。”
“你也知道，我家有钱，物质生活上我很富裕，我追求的是精神世界的满足。”方宁一说话就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顾临之听的有些懵逼，“姐妹儿，咱们能不能直接说人话？”
“人话就是这个公司老子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想早点离职，狗公司对我的精神世界每天都在造成伤害！”
“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把我收了吧，实在不行我给你开工资都可以！”
方宁一溜烟的说完一长串，顾临之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目瞪口呆，“真的给我开工资？”
方宁昂着头，“嗯哼，开工资，不过有个前提要求，你得叫我老板。”
“老板！”顾临之十分没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