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瑶:……
是的,原主是真的会吐血。
薛扶瑶吐完血倒是脑袋清明了些,拭干嘴角的血迹,打算跟这个工号0664讲讲道理。
但三流系统四流客服,合在一起就是个流氓软件。
【选择界面将在十秒内关闭,过时将自动匹配。倒计时,十,九,八——】
薛扶瑶:.....
眼疾手快,心跳得比双11清空购物车还快!
动物语就动物语吧,好歹这个看上去还有点作用。
外头依旧冷风呼啸,薛扶瑶浑身抖成了筛子。她觉得自己再不累积积分给原主续命,这副身子估计都熬不了三天。
她起身寻了一周,废弃寺观除了一张书案和藏在佛像后的一张简易床铺,简直‘家徒四壁书侵坐,马瘦三山叶拥门’。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连一块可燃的柴枝都没有更说木炭之类的物什。案几下的火盆已经凉透,熄灭的黑木块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薄霜。身上的衣服半干半湿,在这样的春寒里,寒气砭骨。
原主生母死了,且与本家疏离,当下正因着书院老夫子面子借住在这间寺庙里。原主寻常都是靠着抄书写字过活,偶受老夫子一家接济。
当下冬夜绵长、寒冷难耐,抄书写字的速度也大不如前,所以原主时常都要去这位老夫子家‘化斋’度日。
没办法,承了原主的身,那只能先按照她的思路存活下去。讨饭就讨饭嘛,总比饿着强。
思来此时正是原主每天给老夫子讨饭——咳,送书的时辰,薛扶瑶便提着一把破了个小口的伞,拉紧衣袖沿着檐角,一路往永康坊墨海书院小跑而去。
.....
永康坊,墨海书院。
雨幕生烟,但薛扶瑶遥遥一望就看到两三个身穿乌色锦衣、手握坠着红缨斜刀的巡逻男子。
薛扶瑶心下生疑,便压低了伞檐,匆匆几步绕过前门往偏门而去。
所谓的偏门其实只是半扇暗红色门板,掩着一条仅容一人出入的小道。常年无人行走,因此门锁形同虚设。所以这是原主如果日常逃学——咳,因身体抱恙出学堂的必经之路。
她熟练地在布满青苔的墙缝里寻摸出根细木条出来,在生锈的铜锁里捅了捅,‘咔哒’一声铜锁落地,门扉‘咿’的一声露出一条细缝。
薛扶瑶用下巴夹着伞,蹲身正想捡起铜锁,只听近在咫尺的木板门又是‘嘎吱’沉闷一响。
她寻声抬头仰看,隔着伞下垂落的雨帘里,露出几双乌皮六合靴和坠着红缨绳的刀鞘。
确认过眼神,跟刚才守在正门的几个锦衣巡逻员是同一拨人。
她刚想起身,倏然手中的伞柄一轻,有人用刀鞘跟抬红盖头似的、慢慢抬起了她的伞檐。
而那人的身姿也逐渐在她的眼前慢慢显现——乌色金丝长靴包裹的细长小腿,雨过天青色的锦衣长袍绣着团云锦鲤,暗红金丝线勾勒的鱼尾仿佛从衣摆处腾跳而出,素淡中透着清雅,是沉黑雨幕里突兀的一抹亮色。
薛扶瑶目光跟着上移,越过冷硬修长的脖颈、微抿薄唇、挺直的鼻,落在了一双浅淡的琥珀色清冷眼眸上。
清雅冷俊,贵气孤傲,年纪不大却有上位者的威压。
薛扶瑶垂下头颅,确认原主并未与这帮人有过来往。不想惹事,就要学会低眉顺目。
可男子刀把一转,微用力挑开残破的伞,顺势挑起她的下巴。雨水拍打在脸上,薛扶瑶被迫不得不眯着眼仰直脖子。
刀鞘慢慢滑落,露出一段雪亮刀锋——
“大人!”
薛扶瑶此刻头脑昏涨,有发烧的迹象,在古代如果医治不好,风寒也会要人命。
“草民乃良民,不知所犯何事——”
天青衣男子还未出声,旁边一乌色锦衣男子抱刀哼道:“良民?身为读书人不走正道却走偏门,莫不是心里有鬼?”
奇怪,这些人明明不认识她,怎么一副她犯了什么大罪的样子?
“大人,草民愚钝,不明白大人们的意思。”
搁在薛扶瑶脖间的刀鞘利落回收,发出‘啪嗒‘一身。
男子琥珀珠子冷眼看着她,“薛万里?”
薛万里是原身的名字。
“是。”
“你可知你的老师已经死了?”
死了?
闻言薛扶瑶背后一层冷汗起,虽然原主跟这位老夫子算不得亲昵,但好得有过知遇之恩,算得一师之长。如果是原主,估计此刻已经吐血去了,可现在薛扶瑶却不得不冷静思考这帮人在这里围堵自己的原因。
守株待兔?怀疑自己杀了自己的老师?这根本不合理,原主跟这位老师无仇无怨,甚至还有恩情,怎么会恩将仇报?除非有人或有证据指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