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愉仔细打量了金盏两眼, 她如今说是一句蓬头垢面也不为过,面上憔悴的很,一点也看不出昔日机灵活泼的神气模样, 可见纵使她让冬菊使了银子托人照顾,也依旧受了不少苦楚。 金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奴婢不苦,能见到娘娘和腹中小阿哥好好的,奴婢就是死了也愿意。”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娘娘还有着身子,你也不知道忌讳。” 冬菊凑上前,搀扶着知愉的手臂,不轻不重的呵斥了她一句。 金盏连忙道:“是是是,冬菊姐姐教训的是,是奴婢一时欢喜坏了,竟失了规矩。”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知愉见此,心中也划过一丝暖流,拍了拍金盏的手, “回来就好了,这几日你便好好养伤,一会让刘玉来给你请个医女来,好好瞧瞧,别留下什么病根。” 金盏一脸感动,“娘娘对奴婢的好,奴婢谨记在心,不过奴婢乃是低贱之身,娘娘能让奴婢躲懒修养就是极大的开恩了,哪里还用的着请医女,” “况且如今满宫上下,又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娘娘,何必在这点子小事上惹眼?” “本宫说请就请,不过一介医女罢了,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奴婢岂敢!”金盏眸中又蓄满了泪,又是一拜,“如此,奴婢,多谢娘娘大恩!” 知愉扶起她,“别的不用你操心,你如今最大的任务,就是养好你的身子,好待来日,能再侍奉本宫在侧。” “是,奴婢谨遵娘娘懿旨。” 吩咐安抚完,知愉便让小宫女扶了金盏下去, 而后又在冬菊的搀扶下,回了床榻躺着, 如今解决了金盏一事,可算让她心神放松了些,她也要好好养一养自己的身子。 说是养,其实不过又喝了几天李院判给开了苦汤子, 这事只要知愉自己看开了,也就没事了, 自然好的快。 不过三五日的工夫,李院判日常诊脉后,便发话说知愉身子养好了,可以不必再喝那些苦药,能够下地了。 此话一出,延禧宫上下自然喜不自胜,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这些日子劳烦李院判了。” 李院判忙拱拱手, “娘娘言重了,此乃微臣职责所在,况且能看到娘娘和腹中小阿哥平安无事,微臣心中亦是欢喜的。” “李院判尽心竭力,本宫自然铭记在心,” 知愉素手抚上鬓角,幽幽道:“本宫记得李院判的孙儿,也快到了能考取太医院太医职位的年纪,” “李院判如此圣手,想来你孙儿的医术也不差。” 此话简直就是在明说,你孙子进太医院的事包在本宫身上了。 李院判自然惊喜万分,忙打了个千,“微臣多谢娘娘大恩。” 可不要看什么电视剧、小说中,那些真正的神医都不屑功名利禄,居于深山老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事实上,在古代这些神医可都在皇宫太医院里了, 太医也是人,世代以医术为生,自然也会想让自己一族的名头闻名于世。 君不见什么事只要沾上皇权二字,那就是大大的有脸面。 李院判家中的情况,知愉也早就命冬菊打探过了, 别看李院判如今位高权重,实乃当代太医院第一人, 但其儿子倒是酒囊饭袋之徒,天赋不佳,没有半点真才实学, 这让一心想振兴家族的李院判深感失望,于是早早给儿子娶了一房娇妻美妾,生下了孙子, 这个孙子倒是天资聪颖,自小由李院判亲自教导,如今在民间也是有一定名声,但距离考上太医院还是有一定差距, 遂知愉直接借李院判照顾的好为由,抛出了自己的回报。 知愉也没说什么拉拢,不过是感念李院判的照看之恩罢了, 何况还正是他日思夜想之事,李院判自然只有欢喜感激的份儿。 眼看着李院判千恩万谢的走了,知愉也满意的挑了挑嘴角, 她也不求李院判能为自己效命,只求他能竭尽所能看顾好她这一胎。 “娘娘,您如今大安了,可要着人去养心殿以及景仁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禀报一声?”冬菊奉上一叠牛乳糕,轻声请示着。 知愉涅起一块放入口中,“去吧。” 得了令,周全喜就亲自带着两个小太监去上报了。 周全喜的动作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