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亲手扶起,拍了拍她的手, 对一旁的金盏道:“还不把你主子扶回塌上。” 金盏应“是”,迈步上前轻轻扶住知愉。 知愉收敛起情绪,“嫔妾让皇上忧心了。” “既知朕忧心,就合该早日养好身体。” 胤禛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郭氏,与从前大不相同, 相比以往的矫揉造作,要沉稳许多, 不过也没多想, 只当她骤然小产,学会稳重了。 “是嫔妾不中用!” 知愉垂下头,说郭氏,也说自己。 胤禛瞥见她床头摆放着的婴儿肚兜儿、虎头帽等物什, 心里也难掩涩意, 毕竟是他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他子息又单薄, 确实抱有不少期望, 如今郭氏骤然小产,他比看上去要伤神的多, 知愉见良久没有回音,不由抬头,一眼就瞧见了胤禛的神色, 把自己代入到郭氏,捏着帕子,就小声啜泣道: “往日嫔妾心中苦涩难抑,宫女们就劝说,若是皇儿瞧见嫔妾如此,定不肯安心去投胎转世,” “如今还请皇上保重身子,那孩子若看到他皇阿玛这般,担忧之下,也定然去的不踏实。”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 “延禧宫上下维护,宽慰主子有功,各赏一月份例。” 殿内奴才们立即跪地,“谢皇上隆恩!” 胤禛转头又知愉道: “朕特意让王太医着重看护,你莫要多思,养好身子才是眼下第一要紧事。” 胤禛原本是没想来延禧宫的, 还是皇后劝说郭氏失了孩子, 若能见到他,心里也会有几分安慰,才来的,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郭氏歪缠哭诉的准备, 如今看郭氏这态度,倒是不觉得勉强,便多费了些口舌安慰。 知愉默默点了点头,柔声道: “是,嫔妾听皇上的,定好好养护身子,以盼早日再侍奉皇上身边。” 胤禛见她心情似有好转,便起身要回去继续批折子, 对旁边金盏吩咐一声,“好好照料你们主子!” 又对知愉嘱咐道:“朕前朝还有政事,改日再来看你。” “国事虽重,皇上也保重龙体,夜间寒凉,多添些衣物才是。” 知愉说着就要起身, 胤禛把她按回床上,拍了拍她的手道: “不必多礼,朕知你心意,且好生歇息。” “是,嫔妾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 在满屋的恭送声中,胤禛身影逐渐远去。 知愉看着他的背影,心绪十分复杂, 如今她是他的郭贵人,此后,也只能是他的郭贵人了。 金盏见她盯着皇上去的背影愣神,以为是在伤心皇上不多待, 遂上前一步,安慰劝道: “主子莫要伤心,来日方长,等您养好身子,皇上定会多来咱们延禧宫。” 知愉回过神,见她误会,也想再多解释, 只倚回床上,吩咐道:“倒杯茶来。” 金盏立即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宫女倒茶, 倒好后,又亲手端给知愉,想要喂她喝, 被知愉拒绝, 知愉自己端着茶,轻抿一口, 瞥了眼殿内众多奴才,给了金盏一个眼神, “让她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么多人,本小主看着伤神。” 金盏应是,把人都赶了出去。 待众人都走后,知愉端着茶, 一边看花样子,一边佯装漫不经心的问: “听闻和贵太妃逝了?” 金盏一愣,似是没想到主子会问起先帝妃嫔, 反应过来后,立即答道: “回主子,确有此事,两个月前的事儿了。” 说着接过知愉递过来的茶杯,垂头行礼, “当时主子身体不便,又不是要紧的人,便自作主张未告知,还请主子降罪。” 知愉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挥手让她起来, “虽不是要紧的人,但到底是长辈,没能去上柱香,心里总归有些过意不去。” “主子不必费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