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挂灯挂在了帐篷外面。山上夜里很冷,温长龄抱着谢商的手取暖。 临睡前,她说:“我们去风镇吧,我想回故乡看看。” “好。” 她闭上眼睛,习惯性地喊了谢商一声。 谢商答应。 她很快睡着了。 ****** 温长龄请了十天的假,和谢商自驾去风镇,一路上走走停停,经过了很多城市,看了很多风景。 他们去白湾峡谷蹦极,从高空俯瞰,看落日余晖铺进峡谷长河。 他们去旧古安草原,看金秋飞雪,落叶与雪花在高山交织,感受银装裹素和五彩斑斓的视觉碰撞。 他们去凌晨五点的蓝海,看第一缕光照亮大海的鳞。 蓝海离风镇已经很近了,她的故乡快到了,她留的期限也快到了。她和谢商在海边,在无人的沙滩上,听了很久的浪声。 她不自觉地往大海深处走。 谢商拉住她。 “长龄。” 她回头,看见谢商担忧的目光。喧嚣汹涌的海浪不断刺激她的神经,有个声音在耳边说:疯狂吧,趁现在。 想把车开进大海里,想抱着谢商沉入海底。 “星星。” “嗯。” 海浪已经打湿她的鞋,她望着大海遥远的另一头:“大海很美。” 谢商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阴郁、悲伤。 他想起了《特比庄园》里形容女主安妮的一段话:悲伤又美丽,像冬天百花凋零时还在绽放的花,像唯美、结局却凄惨的童话。 他上前,拥抱温长龄:“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 谢商,我们没有以后。 温长龄开始吻他,开始拉扯他的衣服。 “长龄。” 她没有理会。 谢商按住了她的手:“这里不合适。” 七年前,温长龄病最严重的时候,背着一包自制的炸弹去了无人岛。在她点燃引线的前一秒,她在岸边看到一只被海浪打翻后翻身不过来的乌龟。 她跟那只乌龟好像。 她给乌龟翻了身,放弃了引爆。 “没有其他人。” 凌晨五点的蓝海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远处的环海公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路灯还亮着,太阳还在躲在海平 谢商摇头,轻拍温长龄的后背,试着安抚:“宝宝,这里不安全。” 他很少这样叫她。 仅有的一两次都是在最情动的时候。 温长龄不管,不肯停下来。 谢商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是隐约知道,他不能拒绝处在当下情绪状态里的温长龄。她好像随时都要离去,离开他,离开她毫不留恋的这个世界。 谢商把车窗全部关上。 “长龄,你是不是……” 是不是给完甜头,就要彻底了断。 谢商不敢摊开,他了解温长龄,她还有很多秘密,她没有真正接受他:“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你能不能把我划到你的阵营里?” 她推着谢商的肩,坐在他身上,所有主动权都在她的手里,她说:“我要做的事已经快做完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谢商闭上眼睛。 祈求温长龄骗他久一点。 车窗紧闭,海风在外面狂乱地吹。理智和本能在拉锯,在互推,温长龄感觉自己快要被割裂,她大汗淋漓。 “谢商,我有点冷。” 谢商用毯子盖住她。 “还是冷。” 他把车上的空调打开。 ***** 温长龄感冒了,在酒店休养了两天,才继续出发。 其实也不叫休养,她这几天放纵又乱来,谢商管不住她,哄也哄不听,任由她闹、任由她折腾。 白桃村的后山前两年修了路,车可以开上山。这个季节茶树已经成熟,层层梯田,一碧万顷,绵延叠翠,这里便是温长龄的家乡。 在山脚时,温长龄指着最后面的山跟谢商说:“那上面,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谢清泽说,以后要带谢商一起来。他没有做到,带谢商一起来的成了温长龄。 红砖平房,篱笆院子,院子里有口井,温长龄的家在山的高处。家里很空,什么也没有,七年前她把所有东西都烧了。 谢商在打扫。 温长龄在车里睡觉,她感冒还没有好,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