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软,温长龄。 “我们——” 她想说分手。 谢商打断她:“长龄。” 她看到他的手背,冷白的皮肤因为用力而紧绷,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去医院吧。”掌心碰到的温度很烫。 谢商曾经有段时间很喜欢跳伞,在经历漫长的高空失重之后,拴在身上的那根绳子骤然拉紧的那一秒,仿佛劫后重生。 温长龄就像那根绳子。 他终于得到了喘息:“不用去医院,家里有药。” “药在哪?” “抽屉里。” 温长龄过去把药拿来。 桌上有水,她用手指碰了一下杯子,是温的。 “几颗?” “两颗。” 她倒出两颗药,拉过谢商的手,放在他手里。 他很配合,把药吃了。 “如果烧退不下来,就去医院。” 他把嘴里含的水吞了,抬起头,灯光微缩成两个明亮的点,落在他的瞳孔里,像琥珀上嵌了明珠:“嗯。” 很听话,很温顺。 温长龄非常吃这一套,哪怕知道这可能是苦肉计。 “你去床上躺着。” 谢商点头,躺到床上去,往里侧睡了些,留出位置:“你上来吗?” 温长龄拉了椅子过来:“我坐这。”她坐下,“星星,你把眼睛闭上。” 谢商闭上了眼。 漂亮的琥珀终于藏起来了。 温长龄皱起眉,讨厌自己的优柔寡断。她无声地叹完气,起身。 谢商立刻睁开眼:“你去哪?” “去拿体温计。” 下一次吧,等他好了再说。 温长龄拿来电子体温计,二十分钟给谢商量一次,他吃过药一小时之后,温度就降了下来。温长龄多等了一个小时,确定温度没有再反复,才离开谢商的房间。 谢商第二天醒来,温长龄已经去上班了。 朱婆婆送了早饭过来,叮嘱他别忘了吃药。应该是温长龄跟朱婆婆说了。 下午。 谢景先过来了 谢商给他倒了茶,他没喝。 谷易欢站在后面,给谢商一个劲地使眼色。谷易欢是在花间堂的路上碰到了谢景先,知道要来谢商这边,就一道跟过来了,在路上他就发现了气氛不对。 谢景先把拐杖放在一边:“你交往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谢良姜也来了,在院子里坐着,没有进茶室。 温长龄的身份谢良姜应该已经说了,谢商没有必要再隐瞒:“温长龄。” “温沅的女儿?” “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谢景先震怒,握着拳,气得声音发抖,“你小叔就是为了出去找她才失足丧命的。” 谢商站着,背脊挺直:“那是意外,她没有做错什么。” “以前你可不这么以为。”谢景先从来没对谢商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指着他骂道,“温家女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真会下蛊不成!” 谢商没有辩解。 谢景先态度坚决地说:“跟她分手吧,谁都可以,她不行。” “爷爷,您知道我为了不让她提分手,都做过什么吗?”谢商的语气很平,“我一开始就知道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他是故意受伤的。 谢景先难以置信:“你——” 气血上涌的一瞬间,谢景先整个人往后倒。 谷易欢赶紧上前扶住,连忙给老人拍背顺气:“谢爷爷,您别动气,深呼吸。”他也跟着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换了几口气,谢景先才慢慢缓过来。 谷易欢赶紧把茶杯端过来:“爷爷喝口茶,压压惊。” 说实话,谷易欢自己的惊都压不下去,他全程听下来,没文化的大脑里除了我草就是我草。 他是真没想到,谢商和温长龄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更没想到谢商为了温长龄,性命都能拿来赌。 谢景先不接杯子,这是谢商泡的茶,他不喝。 谢商上前:“对不起爷爷。” 认错,但一意孤行。 谢景先拿起手边的拐杖,举起来就要往谢商身上砸。 他也不躲,低头受着。 谢景先看到他那张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