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问,她一定会告诉他,是的,她也是坏人。 她抱起酒缸,倒上满满一杯,这是她今晚的第一杯酒。 在她碰到杯子的那一秒,谢商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个时候的他才是蒋家赌局上的那个他,侵略和压制力在这一刻,在他眼底汹涌翻滚:“告诉我。” 绸缪帷幄,不动声色。 哪怕是喝醉了的谢商,也非常不好搞。 温长龄平静地反握住谢商的手,轻轻推开,目光始终清醒,清醒而温和地提醒他:“谢商,你犯规了。” 她可以拒绝回答,这是游戏的规则。 她面不改色地喝完了所有的酒。 贺冬洲上午九点到研发室,谢商已经在里面了,换上了白大褂,实验台上放着装有各种香料的器皿瓶罐,里面温度开得很低,谢商在——补眠。 门推开的时候,谢商就睁开了眼。 贺冬洲问他:“怎么这幅样子?” 谢商的脸白得不太正常:“昨晚喝多了。” 宿醉啊,稀奇了。 贺冬洲很好奇:“跟谁喝的?” 昨天的酒后劲很强,胃里现在还在烧,谢商说话都没什么劲儿,有点敷衍:“你不认识的人。” “邻居?” 谢商不回答。 那就是猜对了。其实也不难猜,贺冬洲跟谢商的朋友圈高度重合,他不认识的人,能让谢商宿醉的人,他只能想到上回那位特别的女邻居。 “这次是心情很好,还是很不好?”贺冬洲问。 谢商不爱饮酒,更爱喝茶。 他很少喝酒,酒量也很一般,烈酒的话,就四五小杯的程度,喝了不上脸,醉了也不闹。他不喜欢喝醉,因为讨厌失控,希望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只有心情很好或着很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有喝醉的酒兴。 “不知道。”谢商这样回答。 贺冬洲觉得他最近很异常:“不知道?” “嗯。” 好像从赌局开始就是温长龄在主导,清醒后谢商记不清当时的心情,最记忆犹新的是他意识飘忽之后,温长龄俯身看他,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的魔咒。 “谢商。”她低着头,发梢掠过了他的手。 他答应了一声。 “能走吗?” 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他枕着那个已经喝空了酒缸,眼睛望着很远很高的地方,在找今晚的星星。 不吵不闹,他喝醉了也是個让人省心的。 温长龄起身:“把手给我。” 他朝她伸了手,骨节很漂亮,被月光照成了微微透明的莹白色。他的脑子昏昏沉沉,行为跟着本能走。 温长龄像他之前那样,隔着衣服拉着他的手腕,送他回当铺。搭在他手腕上的外套总是拖到地上,于是她说:“谢商,拿好了。” 他把外套压成一团,这次拿好了。 温长龄将他牵到了当铺门口。 他用最后的清醒,固执地再问了一次:“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游戏结束,温长龄没有义务再回答他的问题。 她说:“要听话。” 谢商的反应比清醒的时候慢了很多,还在思索这三个字是命令还是标准的时候,又听见温长龄说:“低头。” 他的思考全部暂停,在她面前低下头,不知道够不够,就又低了一点。可能是大脑被酒精麻痹了,他像被温长龄牵着线的人偶,服从成了本能。 她把他头上的落叶拂掉。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 她松开手,转身回家。 要听话。 谢商早上睁开眼的时候,脑子里反复过着这三个字。这是她的标准吗?还是她当时的命令?如果是标准的话,那就太不巧了,他的爷爷谢景先先生就指责过他离经叛道、不服管教。他算是野性生长的,连他的母亲苏女士也从未要求过他听话。 “这是新香?”贺冬洲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个黑色的香水瓶,试香纸上还存留着很淡的气味,带着点苦,后调复杂,总之很奇特。 谢商起身,将那瓶香水放进研发室的冰箱里:“调废了的。” 调废了还不扔掉。 贺冬洲的电话刚好响了,他去外面接,是医院打来的。 “她醒了吗?” 电话那边是护工。 护工每天都会跟贺冬洲通五次电话,通话内容是汇报病房里那位小姐的身体状况。 那位今天低烧了。 “周医生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