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街一定有什么让你很感兴趣,比如刚刚那个女邻居。” 要不怎么说是十几年的狐朋狗友呢,一猜一个准。 谢商没承认,也没否认。 “门口那么暗,那姑娘人也没走进来,都看不清脸。”贺冬洲一副看戏的模样,“她还没开口你就认出来了,跟我说说,怎么认的?” 怎么认的? 这是个问题,谢商也不是很清楚。温长龄推开门时,他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轮廓,然后意识比他的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仇人嘛,总是要深刻一点的。 谢商懒得多说,敷衍道:“猜的。” 贺冬洲信他個鬼:“你怎么不去算卦。” 那边关思行第三次端起空杯子喝饮料,喝了一口空气,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杯子,然后放下杯子,继续沉浸在物理世界里。 谢商走过去,给他的杯子添满温水。 “思行。” 关思行慢半拍:“嗯?” 谢商指了指耳朵:“吵不吵?” “吵。” 好吵。 关思行揉了揉耳朵。 关思行是个物理天才,但生活技能为零,社交技能为负数。谷家和谢家住得近,关思行住在谷家那几年,谷易欢不愿带着他玩,多数时候是耐心好、脾气稳定的谢商带着。 谢商走到包厢的控制面板前,把声音调小。 “还吵吗?” 关思行点头。 谢商把声音再调小一点。 正唱到兴起的谷易欢:“……”他的歌唱不值得一提是吧。 谷易欢是不会凶谢商的,他白眼关思行。 他和关思行不合,也有一点谢商的缘故,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关思行在谢商家住了,他们睡一张床。他和他堂哥都没睡过谢商的床,他气得要死,质问谢商:“你是不是更喜欢那个自闭症!” 谢商第一次批评他:“小欢,你不能这样说你哥哥,去那边面壁。” 哥个屁。 他很不服地去面壁了。 “四哥可疼他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句话是谷易欢的口头禅。 包厢里有自助餐,但温长龄没吃饱。从谢商离开之后,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就很异样,她吃得很不自在,提前离场了。 时间不算晚,她叫了一辆车,在路边等司机接单。花坛石上落了几片叶子,她盯着叶子的经络看得很认真。 路灯在后面,斜着打过来。 地上的影子,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温长龄回头。 “在等车?” 谢商过来。 “嗯。”她看了一眼手机,司机还没接单。 谢商的影子比她的长,比她的宽,她的影子被他遮住了。 泠泠孤月在半空中挂着,像一只白瓷盘子,莹白的光倒下来,洒在落叶上,洒在美人的睫毛上。 夜色美不美,其实和人也有关。 谢商就是例子。 “伱喝没喝酒?” “没喝。” 佳慧说,那群同事不靠谱,在不靠谱的人面前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能喝醉,所以佳慧往可乐里兑红柚汁,假装是红酒,在要喝酒的时候就蒙混过关。 “有驾照吗?”谢商问。 温长龄回答:“有。” “代驾拒了我的单,能麻烦你载我回荷塘街吗?” 温长龄想了想,再作答:“应该可以。” 她取消了自己的订单。 开始谢商还没明白这个应该是什么意思,直到温长龄坐在他车的主驾驶上,抬头挺胸,坐得笔直,把转向灯开成了远光灯。 谢商:“……” 她解释:“我拿到驾照后还没有开过车。”她给谢商打个预防针,“可能开得不是很好,你要是怕,就等代驾吧。” 夜里车不是很多,路况还好。 谢商仔细确认:“还记得怎么启动吗?” “记得,我记忆力很好。” 她刚刚只是手误,熟练了就好了。 谢商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没敢离开,一直看着她操作。 她重新来过,正确打开车灯,放下手刹,启动前先鸣笛,观察左右后视镜。教练说得她一步都没忘。 松开脚刹,车动了,怠速前进。 温长龄立马坐得更直了,握紧方向盘。 “不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