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见纪长烨一脸诚恳,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空。
纪长烨注意到她的动作:“……你在看什么?”
西禾:“我在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你跟我道歉!啧啧啧,不得了啊。”
纪长烨:“……”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崩塌。
他黑着脸:“夏禾,那你够了啊!不要得寸进尺!”
西禾立刻瞪眼:“纪长烨,我是你嫂子,再对我没大没小,信不信我和你哥告状?让他揍死你!”
纪长烨下意识想起以前被大哥教训得哭爹喊娘得惨痛经历。
他忍不住打了个抖,咬牙切齿:“……说吧,你想怎样?”
西禾瞬间笑眯眯:“不怎样,你不是打算开个厂么?让我参个股。”她教书,纪长青在部队,纪恒成天也只知道搞科研,都是没啥‘钱’途的职业。
整个纪家,至于纪长烨能挣大钱。
西禾凶巴巴:“喂,你该不是舍不得吧?戚,抠门!”
纪长烨立刻炸了:“你说谁抠门呢?参就参,要不是看在我哥和恒恒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西禾回了他一个‘哦’,然后转身就走,反正她目的达到了。
她一袭青绿色绣花旗袍,长发挽起,身材修长,行走间充满了愉悦的气息。
纪长烨忽然喊了她一声:“夏禾。”
西禾无奈转身:“又怎么了?”
纪长烨笑了,一如初见时的疏朗帅气:“我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西禾白了他一眼:“用你说。”
转身,大步离开。
纪长烨看着她走到他大哥面前,俩人手牵手进了客厅。
不一会,客厅里传来夏老太和他妈的笑声,光听着,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幸福温馨的家庭。
纪长烨看向天空,眼中带着淡淡的释怀,忽然,他眼前多出一杯水。
纪长烨转头,大丫没看他,同样抬头看着天空。
“爸你说,她后悔了吗?”
不曾指名道姓,可他们都知道是谁。
纪长烨嘴角的笑意落下,眉眼疏冷:“后不后悔不知道,但她肯定更恨你伯母了。”
大丫一怔,随即摇头:“也是,她一直怪伯母,认为自己的不幸都是伯母造成的,她最无辜可怜。”
纪长烨喝了口茶,转头看她:“还不快去休息?万一晚点你伯母带你们去玩,你却爬不起来……”
大丫立刻转身:“我去睡了!”
纪长烨就笑,笑声畅快,好似多年的阴霾一扫而空。
纪母听见了,喊了一声:“长烨,一个人干啥呢?快来,一起打麻将。死老头子,你又偷牌!”
纪长烨应了一声,然后大步走向客厅。
晚上,纪长青熟睡后,西禾喊了声‘狗子’:“看看夏萝。”
瞬间,她脑海中出现一帧帧夏萝这些年的画面,从和纪长烨离婚后的迷茫,到再次嫁人,再到再次离婚。
那张年轻的面庞逐渐从美好走向沧桑,最后定格在悔恨交加。
她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一个跛脚男子正在满屋子翻东西:“钱,钱被你藏到哪里去了?死老太婆,把钱给我!”
男子像拽死狗一样,把她提溜起来,拳头往下砸:“说不说?”
夏萝痛苦呜咽出声:“小宝,妈真没钱了。”
张宝才不信,使劲锤人,直到夏萝奄奄一息不得不拿出最后的一点钱,才扔开她。
他点着钱:“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明明同样是姐妹,我姨是教授,在帝都大学教书,你却连拿十块钱都扣扣索索!真是废物!你怎么有脸活着?”
越说越气,忍不住揣了她一脚。
“为什么我不是纪叔的儿子?却是张远那个王八蛋的种!”
“如果我是纪叔的儿子,新衣服,新鞋子,自行车……我想要啥就有啥,还有个当官的大伯,当教授的伯母。”
“都怪你!”
狠狠踹了她一脚,摔门离开。
夏萝躺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望着屋顶,眼泪一点点流出来。
西禾:“……”
她满脸疑惑:“张宝不知道自己是纪长烨的儿子?”
狗子见怪不怪:“估计没脸吧,毕竟她竟然鱼目混珠,扔掉了变成有钱人的纪长烨,嫁给一个软弱无能,还出轨成性的男人。”
“张宝要是知道,是夏萝让他失去了富贵日子,只会更恨她。”
西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叫啥?自作自受。
她迅速浏览了一波,知道夏萝嫁给那个男人之后,初期也是好的,但后来激情褪去,男人不再哄着捧着她,还背着她偷人。
夏萝性子强硬,怎么能忍?于是再次离婚了。
只是这么一来,她名声就坏了,没人娶她,只能一个人抚养儿子。
她没什么本事,只能起早贪黑干活,因此忽略了儿子的教育,张宝直接长歪了,好赌成性,成天和小混混们混在一起,还敢打她。
第一次张宝其实是心虚的,但夏萝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根本舍不得教训。
渐渐地,张宝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