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咋了?咋了?肚子疼?”
一听夏老太这话,洗衣服的纪母也慌了,急急跑过来。
西禾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被孩子踢了一脚。”
夏老太眼睛一亮,连忙凑过去喊:“乖乖,我是你太姥姥,你听见了吗?”
忽然,肚皮上面印出一个小脚丫。
这下子,纪母也惊喜坏了,赶紧喊:“乖乖,我是奶奶。”
小家伙十分给面子,也给了纪母一个小脚丫,喜得俩人眉开眼笑,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西禾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小家伙?
这么调皮,应该是弟弟吧。
满打满算,这孩子已经八个月了。
屋外从炙热的夏日来到了春季,纪长青也离开六个多月,除一开始的前两个月偶尔会来电话,后面就越来越少,最近这三个月彻底失去联系。
西禾猜测,他这次的任务一定非常危险。
他那样一个人,除非是无法联系,否则不会不打电话回来的。
西禾垂下眼帘,轻轻抚摸肚子,她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等他回来,一家团聚。
日子一天天过去,西禾也到了临产期,现在她每天都会去院子里走两圈,纪母扶着她,每次都心惊胆颤的,生怕不小心跌倒。
西禾安慰她:“没事呢妈,不用这么担心。”
纪母张了张嘴,想要点头,喉咙却堵得厉害。
儿子一直没有消息,她忍不住跟其他家属打探情况,他们自然都是说好话,可据说从来没有出任务这么久的,太久那就是……
她心慌得很,又不敢让儿媳发现,她可还怀着孩子呢。
“小禾,差不多了,咱回屋吧?”
纪母小心翼翼扶着她。
西禾无奈,这出来还没五分钟呢。
转身,由着夏老太扶进屋。
半夜,纪母猛然惊醒,随即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儿子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一声声喊着她。
“娘,我好疼。”
纪母用被子捂住嘴,眼泪哗哗流。
次日,西禾醒来,发现纪母眼底下青黑一片。
顿时自责:“娘,是不是我起夜频繁,打扰到你了?”
纪母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自个睡不着。”然而心中却更加难受了。
儿媳这么好,还怀了孩子,要是出了事……
吃完饭,再也忍不住,叮嘱夏老太照顾好儿媳,借着出门的借口偷偷跑到了葛营长家,白兰开门的时候诧异极了。
“婶子,您有什么事啊?”
纪母左右看了一眼:“白姑娘啊,我想问点事,能进去说么?”
白兰挑眉,开门让人进来。
几分钟后,听完纪母的话,白兰便笑了:“婶子放心,等我家男人回来了,我让他帮你问问。”
“不过呀,纪营长这么厉害,肯定没事,您就放心吧!”
纪母松了口气,笑道:“这不是小禾快生了么,我这心里啊总是放心不下,不过您说得对,肯定不会有事的!”
白兰一听,忍不住看了眼肚子,心情郁闷,夏禾这还没一年吧?就怀孕了。
她都结婚三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呢。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晚上,葛浩南回来,她把纪母的话跟他提了提。
谁知道,葛浩南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白兰叠衣服的动作一顿,噌,一下子跑到葛浩南面前:“咋回事?不会真出事了吧?”
葛浩南看了她一眼,叹口气,坐到桌旁,浓密的眉头皱得紧紧:“长青他们这次去的是边境,据消息传来,早在两个月前长青带着几个兵就失去了联系,恐怕是……”
白兰瞪大眼睛,手里的衣服‘哗啦’掉在地上。
“这,这……”
忽然对夏禾无比同情。
年纪轻轻就守寡,她以后再也不和她吵架了。
葛浩南看了她一眼:“具体通知还没下来,你不要出去胡说。特别是夏禾。她还怀着孩子,万一出了事我可不救你!”
白兰:“……”
白了他一眼,气哼哼捡起衣服扭头就走。
“是是是,就你葛浩南是好人,我白兰除了坏事还是坏事。”
然而她心里到底憋不住事,每次看见西禾的时候,眼中总是不自觉露出同情,以及一丝丝得意。
瞧瞧,还是她好,家里有钱,丈夫是营长,还貌美如花。
西禾:???
满脸懵逼,她这什么眼神。
看完西禾,白兰绕道去医院,把这事悄悄告诉了周箐。
她语气不胜唏嘘:“幸亏你们俩没在一起,不然现在守寡的人就是你了,唉,如果夏禾知道肯定要哭瞎了。”
周箐怔怔望着面前的病历本,眼神恍惚。
白兰趴在桌旁:“当初我想着,纪长青虽然没文化,看起来也冷冰冰的,但好歹是个营长啊,这才把你介绍给他。”
“结果这家伙竟然对你不感冒!”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家伙没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