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宝珠也正想问孟十三,今日晌午过后,要不要到出城到碧虚庄园去,岫玉便跑进了明晓堂。
孟十三抬眼:“怎么了?跑得这般急。”
“小姐!表公子让向凛来问,说小姐下晌是否要去参加碧虚庄园藏红湖上的对钓?”岫玉跑得急,也是被向凛催的,看在曾表公子对自家小姐十分不错的份上,她便也跟着着急了些。
“曾表哥?他可是要去?”孟十三问道。
岫玉答道:“奴婢问过了,向凛偷偷跟奴婢讲,说若是小姐去,那表公子也去,若是小姐不去,表公子便忙公务去了。”
“既是有公务,应以公务为要才是。”孟十三听出来,曾重屺的意思就是他本不欲去参加什么对钓,不过她要是去,他也会跟着去。
至于他为何要跟着她去,大抵是怕她一个人到碧虚庄园去,会像上回那样遇到不讲道理的女娘,而沾上本该与她无关的麻烦,故而想跟着去护着她。
“那奴婢便如此去回向凛?”岫玉试着问道。
孟十三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罢,你去同向凛说,我去,午食过后,我便出发。”
“诺。”岫玉风风火火又跑出去。
赏春在堂外廊下遇到,忍不住说了一句:“跑什么跑,好好走路!”
“是,赏春姑姑!”岫玉再不敢跑,改为大步快速地走。
孟十三听到堂外赏春对岫玉的训斥声,弯起嘴角笑了笑,得亏这些丫头有赏春管着,不然迟早一个个跟会上树的猴似的。
赏春跨进明晓堂,看到孟十三脸上的笑容,深知乃是因着小姐听到她又在训人才笑的,她不免边将刚煮好的茶轻搁于桌面,边低声道:“小姐也太纵着她们了。”
“都是花骨儿般的小姑娘,纵着便纵着了,待到她们配人嫁出去,我便想纵着也纵不到。”孟十三脸上笑意未减地说道。
赏春想到自己是已然自梳的,此生不会再嫁人,于是瞥了眼边侍立着的宝珠,两息后转回眸,伴着轻叹声道:“小姐说得是。”
宝珠被赏春瞥了一眼,她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明明在说岫玉,作何来瞥她,不过她也要说道一句:“赏春姑姑放心,待到小姐出阁,我也是要跟着陪嫁到姑爷府里去的!”
这一点儿,她老早同金银说好的。
赏春闻言抿嘴笑:“就你机灵。”
孟十三听到宝珠想要陪着她嫁到夫家去,她不禁看了眼宝珠:“那要是小姐我不嫁呢?”
“那奴婢也跟着小姐!”宝珠毫不犹豫地回道,“左右小姐在哪儿,奴婢和金银就在哪儿!”
孟十三想了想道:“那要是我跑到一个洞庙里住下来,从此常伴青灯,你们也跟着?”
宝珠瞬间愣住了:“小姐为何要常伴青灯?”
赏春也是脸上一下子就没了笑容:“小姐何故起这般念头?”
“怎么?此前我便说过,我不想嫁进东宫,你们也没多大的反应,便是我现下说我不想嫁人,你们也没这般反应,如何一说到我想常伴青灯,你们的反应便如此之大?”孟十三描述的不过是过去千余载里,她在金陵老祖洞庙里的日子罢。
于她而言,是再平常不过。
于眼前的宝珠和赏春而言,却似乎是被她吓到了。
此是为何?
宝珠急切地说道:“此前小姐是说过这些,可不曾说过要削发为尼啊。”
“不削发。”孟十三纠正道。
赏春道:“带发修行也是修行,小姐何以突然想要远离红尘,遁入空门呢?”
“你们误会了。”显然孟十三想要表达的意思,和她们理解的意思着实有着很大的出入,她梳理了一下,再次道,“我是说……倘若我坚持不嫁入东宫,选择远离是非,远离京城,去到一个清静之地,自过我的日子去,莫非你们也要跟着?”
宝珠脑子快速地转动了一会儿,而后笃定地答道:“奴婢跟着!金银也跟着!”
她和金银不想分开,她们和小姐更不想分开。
赏春则由此想到更深更远:“小姐是不是觉得要坚持不嫁入东宫,不成为太子妃,此条路太过艰难,甚至是不可能了?”
孟十三赞赏地看向赏春:“我身边的人,果然还是你的脑子最好。”
脑子略逊的宝珠并没有因此感到难过,而是从孟十三和赏春的对话里听出了其他事情:“殿下是不是已经决定一定要娶小姐为太子妃了?”
“大哥说的,想来不假。”孟十三在和孟仁平说话儿之时,很快时候宝珠都站守在外面,赏春则更多时候并不在她边上。
且有些事情,原本就不能让太多人听到,即使她们是她的人。
但也因着她们是她的人,她信任她们,于是这会儿她也愿意以诚相告。
她想着,有些事情,有些准备总比完全没有准备的好。
“大公子说的……”宝珠无措地看向赏春,“那肯定是真的。”
赏春点头:“且已经是板上钉钉。”
“大哥也答应我,倘若我真不想成为太子妃,他会帮我想法子。”孟十三又道,“可这几日我想了想,当真让大哥夹在我与殿下中间,大哥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