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邪?”孟美景一下子来了精神,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兴奋。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如同发现了新奇事物的小女孩一般。
孟美景迫不及待地凑近石莲纯,语气轻快地说道:“快,详细跟我讲讲。”
石莲纯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原本以为孟美景会生气或者厌烦,但没想到孟美景居然如此感兴趣,也只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是回答孟美景,亦是重在告知孟十三。
孟美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声。
她的表情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变化,时而紧张,时而惊讶,时而惋惜。
当听到关键处时,她甚至忍不住抓住石莲纯的手臂,急切地问道:“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石莲纯感受到她的关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
她继续讲述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孟美景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这个既诡异神秘和惊险恐怖的故事之中。
当然,石莲纯讲的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在她父亲石椐身上的事情。
那时候,她父亲还是个心生怜悯一心为民的一方父母官,然而父亲还是低估了当地官员的贪心。
父亲愤怒不已,决定收集证据,揭露那些只想敛财而不为百姓着想的官员的罪行,但他却没有想到会因此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乃至到最后,父亲于不知不觉之中染上不知名儿的顽疾,继而开始这一段浑浑噩噩时好时坏的治病日子。
随后更糟糕的是,父亲竟被高太医诊断为大有可能是中了邪!
难以相信,她母亲当时听到此诊断之时,心中是如何作想的,她只知她看到她母亲的家信之时,手脚渐渐失去知觉,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讲到这里,石莲纯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悲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时刻:“那些官员害怕我父亲揭露他们的罪行,于是频频于私下里,找各种名目找我父亲的麻烦,且处处不配合我父亲的公务,甚至是关乎于百姓生死大案之事,亦是百般搪塞。我父亲为了保护母亲与我,不得不与他们展开一场生死周旋。可到最终,他们也没放过我父亲!”
说到末了,她激动地低吼,吼出被她拼命压在心底许久的不甘不愤,以及对父亲病症的重重担忧。
伴随着发泄出来的激动吼声,她眼眶里的泪水也已然再控制不住,迅速地滑落脸颊,顺着下巴滴落,落进桌面茶杯里,与澄黄的茶汤融成一体。
孟美景见状,眼底的好奇光芒顿了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因好奇而如此毫不掩饰的追问,似乎对忧心石椐病症的石莲纯不太友好,她赶紧把表情收了收,默默地瞥了眼身旁始终端坐着只听不问的孟十三。
实则她也想像长姐这样沉稳,可好奇心一被调起来,她便给忘了。
当下,略微有些懊恼。
孟十三没理会孟美景瞥过来的视线,也没在意郭蓉那饱含祈求,希望她一定要帮石莲纯这个忙的目光,她只实实在在地等到石莲纯说完,她方提问道:“那按照石小姐之意,石大人得的病症,乃是被那些贪污官员于暗处下手所致?”
“难道不是么?”石莲纯茫然地反问道,她实则也不知道,更不确定。
“你既是不肯定,又是如何会得出此结论的?”孟十三再问,顿了下又纠正道,“此揣测的?”
石莲纯想也没想便如实答道:“乃是家母于家书中所言,言道可能高太医所诊断的结果没有错,我父亲可能真是被人做了法,这才无缘无故病了……就是中邪!”
中间她想说得更多,让孟十三了解得更多,奈何她所知实是有限,饶是她愿意多说,她也着实道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末了唯能再次肯定父亲定是被人暗中做了妖法,继而中了邪所致!
孟十三懂了:“也就是说,其实石大人的病症,从头到尾除了有高太医诊断过后的猜测之外,余者乃是令堂的揣测。”
石莲纯从未思考过此问题,忽然被问到,她直愣愣看着对座的孟十三,眸光之中竟依旧尽是茫然。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孟十三瞧出石莲纯的茫然,知晓石莲纯实则知的也不多,所知也尽是从其母的书信当中得知,而非石莲纯自己的判断,她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石小姐今日朝我下跪,到底是想要我帮什么忙?”
了解到基本的情况,她直接就问了眼下四人会齐齐同坐一桌的重点。
提到帮忙,石莲纯茫然的眼神儿一下子变了,还泛着晶莹的眼眸于温婉之中渐渐坚毅起来:“孟大小姐,我想求你,求你帮我救我父亲!”
“对!”郭蓉忍到现在,终于还是忍不住帮了一句腔,“孟大小姐,太医院的杜院使与楼院判皆与孟府交好,若是孟大小姐肯答应帮这个忙,那定然是帮得上的!”
孟美景也懂了:“你是想要我阿姐拿着我祖母的名帖去请杜院使或楼院判,远至房山为你父亲看那似是中了邪的病症?”
面对孟美景的发问,石莲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