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公子!”孟十三知晓季宽在疑惑什么,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打断道,“眼下最紧要的,是我大哥的性命,其他事情,改日再议。”
“孟大小姐说得对,眼下池南的安危方是最紧要的。”季宽没再多问,很快让跟着他来的东宫侍卫帮忙,将人事不醒的孟仁平扶到他背上。
他亲自背着孟仁平下山。
下山之后,飞快回城,直奔太医院。
孟十三则由两名东宫侍卫护送着下了山,期间皆由长安背着孟十三。
孟十三没有再回直上道观,主要是因着有两名侍卫在,长安不太好再用妖力帮孟十三变回轿夫与软轿来,于是直接下了山。
山路并不好走。
特别还是在酒泉峰往下走的山路。
那原来也没路,都是季宽在跟着长安往酒泉峰峰顶赶时,让东宫侍卫们边往上边走出来的一条崭新粗糙的窄小山道。
莫说孟十三如此病弱的女娘,且因用了连心术,身体正虚弱着,饶是健壮的诸侍卫,这般一上一下,到了山下也是气喘如牛。
唯独长安跟个没事人一样,走着刚踏劈出来的不平小路,不止如履平地,气息极稳,背上还背着孟十三。
令俩侍卫是既惊羡又担忧。
他们惊羡于长安的体力惊人,更担忧于靠在长安肩头已然睡过去的孟十三。
统领背着孟大人先行下山之前,可是再三叮嘱了他们,务必要保障孟大小姐的安全的。
现在孟十三睡得昏昏沉沉,看起来情况并没有比人事不醒的孟大人要好上多少。
终于下了酒泉峰,回到青北山山脚下,俩侍卫一路提着的一人一个防风宫灯,已经换了三趟烛火。
其中一个侍卫去把留在山脚下的骏马牵过来,另一个侍卫刚向长安问道:“长安姑娘,孟大小姐出城时可是坐车来的?”
“是,孟家大车就停在那一边的树下,车夫守着,还要劳烦你去告知车夫一声,让他立刻把大车赶过来。”长安一路下来,也是十分忧心孟十三。
为此,趁着俩侍卫没注意,她悄悄给孟十三使了两回疗伤的小术法。
但也正如她此前同孟十三所言那般,她并不擅长疗伤的术法,那两个小术法施在孟十三身上,也只是让孟十三处于睡梦之中没那么难受,能在她后背睡得安稳一些罢。
远远不足以治好孟十三身上的元气大伤。
“好!”侍卫一听孟家大车果然在,他赶紧就顺着长安指引的方向找去。
一会儿后,俩侍卫一人牵回来两匹马儿,一人找到车夫将孟家大车赶至长安眼前。
长安小心翼翼地把孟十三背进宽敞的车厢,把孟十三妥帖安置在又厚又软的车垫后,她便坐在边上护着孟十三,边让车夫赶紧起行回府。
孟家大车一起行,俩侍卫骑马护于大车两侧,也跟着一同回城。
与此同时,季宽带着孟仁平已进了太医院医治,还留在直上道观的李寿也得到季宽派去的侍卫上禀,得知了孟仁平与孟十三已齐齐先行下山之事。
等到天一亮,李寿随即带着常青和被单独留在道观里的宝珠一同下山。
到达山脚下时,季宽分去通知在青北山五峰搜寻孟仁平的其他东宫侍卫,以及孟府护院等人,也已齐聚于山脚下。
东宫侍卫与孟府护院成两拨人,声势浩大地护着李寿回城。
进了城门之后,李寿便让孟府护院护着宝珠回了孟府,并同宝珠交代了几句,随后他在东宫侍卫的拱护下回宫。
宗帝得知李寿擅自出宫,还擅自在宫外过了一夜时,纵然问得李寿分毫未伤,仍是雷霆震怒。
后来得知尽因孟仁平在青北山失踪过,眼下还躺在太医院医治之后,宗帝的怒火方慢慢平息了下来。
“去查,到底是谁想动东宫的人。”宗帝令道。
甘总管领命:“诺。”
甘总管退出乾和宫安排人手去查宗帝下的御令,随后宗帝又把闵繁召到跟前吩咐:“太子身边时刻跟着同光同尘,你是他们的首领,你去问问,朕想知道太子前往青北山,于直上道观里过了一夜之事,此个中过程,都发生过什么。”
“诺。”闵繁随着也领命退出乾和宫,前往东宫。
闵繁的到来,被问话儿的同尘知无不言,全盘托出。
等到闵繁走后,同尘到李寿跟前回禀:“按照殿下的吩咐,闵首领问什么,属下便如实答什么。”
“嗯。”李寿示意同尘可以退下了。
同尘退下,和同光一起继续隐匿身形,于暗处保护着他。
昨晚几乎未曾合过眼,现下的他却无一丝睡意。
悄悄出宫时,他便没想过要悄悄地回。
既非悄悄地回,那他父皇会派闵繁来东宫问他身边御影卫的话儿,实在他的预料当中,他半点儿也不意外。
池南出事儿,理应让父皇知晓。
想害池南的幕后黑手,也不能只他与大表妹查,最好是父皇也去查,亲手查到那幕后指使的手眼通天。
届时,便再由不得父皇不信,更由不得父皇再三和着稀泥。
自古天家无情,何况其中还有不安于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