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三道:“不必管她。”
她现在要操心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去想习嫣婈此举乃是何意,左右习嫣婈进不进孟府,于她而言,都不会有妨碍。
静观其变便是。
习嫣婈来孟府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些难以启齿。
她在京衙公堂之上背刺过孟大小姐,然孟大小姐不但没同她计较,且还仗义执言从乔二太太下的杀手之下救了她,虽则孟大小姐坦言尽因弟弟阿镜之故,她仍旧心存感激。
她去过青北书院,在金榜客栈住了一宿,问及此事儿。
阿镜起初不愿同她说,总顾左右而言他,后来被她缠得回不了书院,阿镜方吐实他求孟大小姐救她,除了一跪之外,还答应了孟大小姐一件事情。
至于具体何事儿,她是再问不出来。
颜华郡主的赏花宴即将到来,今日来找孟大小姐,便是想要讨个同往的资格,然临了临了,她是连马车都下不去。
她脸皮再厚,到底还是有羞耻心的。
这个口实在开不了。
“回吧。”习嫣婈命道。
红枣是知晓自家小姐此行为何的,犹犹豫豫地说道:“小姐真就这么回去了么?”
“我实在抬不起头来。”习嫣婈再想到靖王府的赏花宴上去,也得有勇气去,再者她还有其他考量,一考量,难免有顾虑,“因着乔桑之死,我被告上京衙,虽到最后无事儿,总归让人有了谈资。我若真开了这个口,幸而孟大小姐也能不计前嫌应了我,真到了荷花宴,那么多贵女,若是都对我指指点点,暗下私议,我想着我大概是受不了的。从前我未参加过颜华郡主的四季赏花宴,头回参宴,我不想是这样难堪的情形。”
“那便不去了。”红枣不再多言,转头就让车夫起行回习府。
陆罗目送着习家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拐过街角消失不见,他方慢慢走出离孟府不远的胡同。
奈舍牵着两匹骏马跟在后面:“公子,孟大小姐今日若是不出门,那您在这儿岂非白等?”
“那要不然你去敲门?”陆罗随意一答。
没想到奈舍应声诺,松开缰绳,还真就抬脚往孟府大门走。
惊得他赶紧把奈舍拉回来,奈舍疑惑地看着他:“公子不是说敲门么?”
“敲你个脑袋!”陆罗没好气儿道,“敲完门你要怎么说?”
“就说公子找孟大小姐有事儿?”奈舍想去敲门时是这样想的,被陆罗一问,他便这样答。
“什么事儿?”
“您答应了表小姐要帮孟大小姐拿到时二小姐那件从小老儿手里抢得的古物,奈何时二小姐与时五公子近日都不出府,您寻不到机会。”
奈舍所言皆为事实,陆罗越听越觉得终于通过姜子瑶,取得在孟十三跟前表现表现的机会,没想到就栽了个跟头,心里不得劲儿得很。
他有气无力地接道:“然后呢?”
“然后……”奈舍想了想,“不若让孟大小姐换件古物?”
公子私库里多的是古董宝贝,孟大小姐要是同意,届时敞开了让孟大小姐自己选一件喜欢的,想来公子不会吝啬。
陆罗一听,还真认真考虑了一番此提议的可行性:“那要是她不同意换呢?”
奈舍抱着剑道:“那公子就只能再想其他法子了。”
陆罗真想啐自己一口:“先时在瑶儿跟前,我就不能夸下海口!让瑶儿全当了真!”
时府不好进,进了也拿不到,便只能在时兰溪与时屿外出时下手。
他们要是十天半个月不出府门,他是全然没了法子。
加之时屿刚与丁蓝桉打了一架,也不知是被训被罚了,还是其他原因,原来三五日总得出府蹦哒个八回的时屿居然不出门了!
着实让他没法下手。
“不然公子先到表小姐那儿一趟?同表小姐说个明白,表小姐再来孟府与孟大小姐说个明白,不就行了。”奈舍又道。
陆罗回过味儿来:“怎么我听着你的话里话外,都是不想让我去拿时兰溪手里抢来的那件古物?”
“公子,德妃娘娘姓时,您姓陆,皇后娘娘也姓陆。”奈舍说得吞吞吐吐,“而皇后娘娘与德妃娘娘素来不对付。”
陆罗笑:“这点儿你不说我也知道,如若不是因此,我早在瑶儿同我说去拿时兰溪手里的古物时,便当面回绝瑶儿了。”
“公子何意?”奈舍身手行,脑子时行时不行,刚才还行,这会儿就不行了。
“因着蓉蓉心悦太子殿下,大哥也没阻止,甚至曾在娘娘跟前透露过他并不反对,娘娘为此特意寻了个机会来问我,知晓我跟大哥是一条心之后,娘娘对大哥对我,便不再如从前那般好了。”
“如若此番我能借着拿走时兰溪不惜抢夺百姓传家宝,而在坊间得了恶名的那件古物,继而不止让时兰溪恼怒,也能让同样喜好古物的德妃娘娘堵心,想来娘娘定会开怀,指不定也就没那么生我生大哥的气儿了。”
说到底,陆罗是想趁此机会在长姐陆皇后跟前刷下好感,同时顺利在孟十三跟前好好表现了一番,那便是一举两得。
可惜,一时半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