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是雀仙楼的东家,清河崔氏的七公子。
母亲方作罢。
那回生辰宴上妹妹追问夭夭不成,过后她不许妹妹再揪着不放,她自己更不曾提及过,但心里其实也挺好奇夭夭与崔七公子是有何渊源的。
只是这话儿,着实不太好问。
“……没有。”不能说。
一说,得牵出一大堆人与事来,她母亲与长兄都在其列,还有崔七公子,事关女子清白,确切不能乱说。
孟十三看着不擅长撒谎的董玲珑,从其闪躲目光与神色举动,她便知董玲珑并未实言,且突然忌惮起曾家两位表姐,看来还是得另需机会,单独再问问。
于是岔开话题:“说起来,令堂与大舅母皆是难得的好母亲,我却是无此福分。”
“对不住!夭夭!我并非此意!”董玲珑一紧张,被刚送进嘴里的鱼汤呛个正着,“咳咳咳……”
孟十三一愣,赶紧起身来到董玲珑身侧,右手蓄上妖气,悄悄往其后颈脖一抹,将妖气注入,而后轻拍着董玲珑的后背,给其顺顺气儿:“莫急。”
“小姐!”梨白闻声,动作俐落地起身离桌,也来到董玲珑的身后,想给自家小姐顺气儿,已被孟十三占了去,唯有干着急,“小姐您没事儿吧?”
曾家姐妹也担心地看着董玲珑。
董玲珑一开始呛得很厉害,待孟十三来到她身侧为她顺气儿,她马上就好多了,一口气儿也缓了过来:“没事儿,别担心。”
她略恍惚地想着,刚才似乎是有人摸她后脖子?
“夭夭,你摸我后脖子了?”她侧脸问孟十三。
孟十三露出茫然的眼神儿:“没有啊,我就刚才为了给你拍背顺气儿,把你的头发捋一边了。”
“哦。”那应该是发丝拂过她的后颈,她误以为是有谁摸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真无事儿了?”曾重锦见刚才的董玲珑呛得那么厉害,她都险些要喊其花到楼下,让佟掌柜去把那位镇守庄园的刘大夫给请来了。
“就是就是!”曾重荣连连附和,她刚才也被吓一大跳呢。
“真无事儿。”董玲珑这会儿是真无碍了,“幸得夭夭帮我顺气儿顺得及时。”
孟十三严肃道:“往后有话儿慢慢说,不必如此着急,真要呛出个好歹来,可就不好了。”
“好,知道了。”董玲珑乖乖应道。
梨白直回到小桌继续用膳,她仍有些不可思议地想着,小姐还真是如二小姐所言,真着了孟大小姐的魔了。
在董府,小姐可是连老爷太太的话儿,都没这般顺从过。
想着她不由看向坐在身旁的宝珠。
不料恰好对上宝珠一双笑弯了的眼眸:“你放心,只要我家小姐在,你家小姐不会有事儿的!”
“嗯。”梨白也跟着笑了。
其花与其枝对视一眼,都不知这是什么歪理,可明知是歪理,她们竟然也觉得颇有道理。
孟十三坐回原座,一在玫瑰椅里重新落座,她便端起一张正色的脸:“我母亲早逝,我父亲形同于无,我继母不慈,这些都是事实,无需掩盖,也不是什么不能触碰的伤痛。再者说了,旁人不能提,我自个儿提,难不成还不行?”
“……行。”董玲珑还能说什么。
曾重荣一脸不知所措。
曾重锦则道:“你自己能迈过这个坎,此乃好事儿。我们不提,是不想令你不开心,你既是不在意,觉得过去便过去了,要向前看方是正道,那我们自也是支持你的。只是你从前未曾说过,我们哪儿敢提?一不小心触及,可不就慌起来了么。”
“便是如此!”董玲珑素来知晓自己动手能力强,却无法似妹妹那般能言善道,眼下妹妹不在,曾重锦简直化身成了董无双,一字一句皆说到她的心坎上。
“那好,现在我们可都说开了,往后在我面前,无需再这般。”孟十三末了还加上一句,“此人世间,除却生死,再无大事儿。”
都说家族荣光高于族人的一切,此中便包括了个人的生死荣辱,可在她看来,倘若是连命都没了,那一切便成了空谈。
左右在她漫长的妖生里,她是很惜命的。
毕竟命只有一条,丢了可就没了。
那么珍惜生命,是再正确不过,并理所应当的。
曾重荣眨眨眼:“夭夭,你感悟好高啊。”
“莫非不是?”她都活了千余载了,感悟要是再不高些,那可就既白活又白修了。
“是!”董玲珑坚决拥护。
曾重锦也笑意盈盈地赞同。
一顿夕食用得很愉快。
眼见金乌西坠,再不回城,城门便要关了。
宵禁倒是不要紧,出城游玩,谁都不会忘带上自家府邸的牌子,便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只是回去太晚,家里人定然是要担心,指不定这会儿已经出城来寻了。
故而一用完膳,曾重锦便提议该家去了。
无人有异议。
毕竟来此碧虚庄园玩儿归玩儿,但若非今日事发突然,庄园早该闭园,她们也早该回到各自的家了。
孟十三一行人走下楼,向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