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孟十三右手边一站,正好挡去站在孟十三右侧的陆罗的视线。
曾重荣咦了一声,直纳闷方将还拉住她,说不必上前的姐姐,怎么突然就上前了?
不过她只纳闷了一息,下一息便不想了,反正她也想不明白,眼下也不是问的时候,故也不问,跟着上前,站到孟十三左手边去。
如此一来,仅宝珠还站在孟十三身后侧,她也有些纳闷,不是说好都后退的么,怎么两位表小姐都站在小姐左右去了?
然则小姐也没言语,可见是默许的。
随着其花其枝也跟着挪步,左右往宝珠身旁一站。
宝珠瞬时淡定了:整整齐齐。
被曾重锦这么一挡,陆罗再看向孟十三,再看不到孟十三明艳精致的侧脸,他想着移移脚步再看,脚也已提了起来,然而接着接到曾重锦明显带着警告意味的不善目光,他终是没移成。
明白了,表姐护着表妹,这是不让他看呢。
他略略一笑,颇为遗憾地移开眼。
这么一移,他的视线随意一落,恰落在乔桑身上。
乔桑从上桥,听到习嫣婈与姜子瑶前后要孟十三说个明白,她是上来辩驳一番的,自然也得向孟十三发难,便也顺势跟着开口要孟十三同她说个明白。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知,她的目光一直粘在陆罗身上,他的一举一动直接牵动着她的喜怒,他的视线落在孟十三脸上,她怒,他的视线转落在她身上,她喜。
陆罗看到乔桑楚楚可怜之中露出娇羞委屈的神色,视线即时移开,本能转落在孟十三身上,想洗洗被毒害到的双眼,奈何只看到孟十三发鬓上的宝石桃花簪。
簪子于灿阳之下光芒万丈。
正如它的主人。
他的心蓦然一动。
“既然三位都想我说个明白……”话是对三个人说的,但孟十三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乔桑身上,“那我便来说个明白。首先,还请姜小姐与习小姐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二人异口同声。
孟十三:“你们是因何起了口角纷争?”
“她抵毁太子殿下!”
“她说我表叔的坏话!”
习嫣婈与姜子瑶互指着对方同时答道,好似抢先一步,便能占理。
陆罗即时看向习嫣婈:说本公子的坏话?
水榭台上的李寿的视线也从孟十三的身上转到姜子瑶身上:抵毁孤?
习嫣婈顶着被陆罗近在咫尺直盯着她的压力,也大有敢做敢当的骨气,只是这骨气小声了点儿:“就说了一句……”
姜子瑶不知李寿便在离石桥不远的水榭里,却莫名感受到一道迫人的视线,她左右观望没望到谁,心里嘀咕着见鬼,嘴上也气弱地承认:“我也就一句……”
哪里只一句。
半刻钟呢,两人你来我往地一句接着一句,虽未明骂直接抵毁,那字字句句,也俱不是什么好词。
也就她们还没忘要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又顾忌于此是在碧虚庄园里,石桥四面八方空荡荡,毫无遮挡,这才声音略有所收敛,唇枪舌剑之余,也不敢对骂得太明目张胆。
纵然如此,也早有围观二人吵架的人在。
故而听到她们明显心虚地说也就各骂了一句,少数听到看到全过程的几位小姐公子就不乐意了,然惧于陆罗此京城第一恶霸就在当场,也只在心里不乐意,未有道破。
“谁先骂的?”孟十三再问。
“她!”姜子瑶回答得很大声。
习嫣婈驳回:“明明是你!”
“当时我从这边上来,你从那边上来,一上来便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表叔,此事儿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姜子瑶指着石桥的左右石阶,回想当时情景,还不忘一直跟着自己的大丫鬟,“惜如可以作证!”
惜如就是端午那日被风筝一个手刃劈晕过去的丫鬟,听到自家小姐让她作证,她赶紧上前:“奴婢可以作证。”
习嫣婈辩道:“我是一上桥便骂……了那么一句,可那也是因着在上桥之前,你便百般抵毁太子殿下,我听到气不过,这才气昏头了,并非存心要骂陆二公子。”
“胡说八道!上此石桥之前,你我并未碰面,何来你听过我抵毁太子殿下之言?”姜子瑶最痛恨的,便是旁人的污蔑,“你要向我泼脏水,也得说得有理一些,如此不通不顺,你自己听听可像话!”
“我是听别人说的,又不是听你说的,碰不碰面有何干系!”习嫣婈见姜子瑶拉了惜如作证,她也拉了自己的大丫鬟作证,“红枣也可以作证!”
红枣学惜如上前一步,同样道:“奴婢可以作证。”
“你不是当面听我说的,那你是听谁说的?”姜子瑶问到这儿,不觉看了眼站定在习嫣婈身后侧两步外的乔桑。
习嫣婈也转过身,看着乔桑目光不善地说道:“听乔小姐说的。”
桥上桥下众人哗然。
“孟府大小姐也就问了一句,竟能问出这般内情来。”
“怪不得一上桥碰到姜家小姐,便骂了起来,竟还有这样的原因。”
“习家小姐一骂,姜家小姐自然得骂回去,岂能平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