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要不,你先喝口水?吃点东西。” 方家顺左顾而言他,道:“这天都快黑了,正好,我让娇娘多做些晚饭。” 姜松盯着方家顺明显有事的神情,沉吟半晌,才问:“是不是老姜家出事了?” 刚刚方家顺就是就是说起村里的一些好事时,大部份都是好事,可如今吞吞吐吐的,明显是坏事。 方家没事,村里没事,那就是老姜家出事了,所以,他才会吞吞吐吐的。 “是。”方家顺岔开话题说:“姑父,要不先吃点东西。” “不吃了,你不说,我还能吃得下?”姜松直接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问:“你赶紧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姜老爷子全瘫了,姜云被打的浑身是伤,前天,他们两个被丢到了村口。” 方家顺硬着头皮,只好把这事说了,他悄悄打量着姑父的神色,姑父板着脸,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父的情绪,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姑父的气势,也更强了。 方家顺心中这般想着,他继续道:“正好我去茶园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姜老爷子和姜云就只剩下一口气了,我把里正请来了,村里人都来了,他们说什么的 都有,最后,大家也不能看着他们死在村口,就把他们送到村西头快倒的老屋了。” 姑父还没回来,方家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姜老爷子和姜云死,因此,还悄悄花钱请了郎中给他们治病。 “就只有他们两个,没别人?”姜松问。 “没有。” 方家顺摇头,他清了清嗓子道:“姑父,我昨天就去县里打听了,好像是姜贵输了一大笔银子,然后和蔡婆子一起跑了,赌场的人众拿不到钱,就找姜老爷子和姜云了,他们没钱,赌场的人就把他们给打了一顿,不知道是谁把他们送到村口来了。” “董氏呢?”姜松又问,对于姜栓柱的下场,他是早有预料的,以蔡婆子自私自利的样子,瘫了一边的姜栓柱是只有吃苦的份。 至于姜贵,更是别指望他会善待姜栓柱了。 “董氏机灵啊,见势不对,已经将娘家人全部都带走了,连铺子都没要。”方家顺打听到这事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 曾经的姜家,在村里不说最富有,那也是村里日子过得好的。 大儿子姜贵是童生,读书人,就是说出去,村里羡慕的人可多了。 小儿子姜松更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奋后生,忠厚老实 ,打猎要说姜松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二的,要不是姜松一眼看中了姑姑方翠英,要娶姑姑,怕是姑姑还嫁不进去呢。 谁曾想,老姜家的日子,现在过成这样,四分裂的,就算姜青在京都,考上了举人,这还有家吗? “他们现在在哪?” 姜松倏的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村西,那栋快倒的老房里。”方家顺一边回一边追。 大桥村,随处可见的新房,连人口都比以前兴旺十倍,村西那栋快倒的老房子,那是在大马路上,还要往里步行几里地,因为年久失修,又离村子远,所以,那儿就是一个死角。 除非上山打猎的人,碰上下雨会歇歇脚。 夕阳西下,姜松赶到村西,看到那破败的老房子里,不由的想到了几年前,他断腿的那一件,回到村里,看到村里的鬼屋有人住,他当时还在想,村里谁还愿意住鬼屋呢? 等知道是他的媳妇和孩子之后,姜松的心底是愤怒的。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想起那时的心情,也依旧是愤怒的,悲凉的。 他为姜家做牛做马,供着姜贵一次又一次的考秀才,他为姜家挣了这么多银子,他……刚‘死’,姜家就将他的媳妇和孩 子全部赶了出来。 如今…… 姜松看着眼前比鬼屋还要破的屋子,都已经不能称之为屋子了,那半块的屋顶,漏风又漏雨,墙缝大的能伸进拳头,院里和院外的草,长得比人都高了。 方家顺:“姑父,他们就在里边。” “嗯。” 姜松踩开院子里的草,刚进屋子,铺着的稻草上,躺着的可不正是姜栓柱和姜云。 全竣的姜栓柱,屎尿全稻草上,屋子里的气味不好闻,姜云浑身是伤,腿被绑着,移动起来也艰难。 “二叔?”姜云看到姜松的时候,惊呼着,还以为做梦呢。 他知道二叔他们一家子全部都进了京都了,要下半年才回来。 昨天夜里,葛婆子做了饭菜送来,还把银子给了姜云,姜云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拿着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