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十指连心。
玄明手上的伤在他这全身上下的伤势里面并不算是最严重的,但也的确是最疼的。
到现在偶尔都会隐隐作痛。
新的指甲还没长出来,小指和拇指伤的最严重,甚至于现在都还包着纱布。
谢嘉嘉那点点碰触,当然也不至于把他弄疼。
但玄明看她着急的模样,心中犹豫,竟也没有直言。
谢嘉嘉皱着眉,双手捧起玄明的手盯着查看,“看看你,乐极生悲了吧?”
玄明的手背是健康的古铜色。
谢嘉嘉的手却白嫩细滑和羊脂玉一般莹润。
她抓着玄明的手掌,那指尖清凉柔软,让人心生欢喜。
玄明保持着沉默,目光一直落在两人几乎是交握的手上。
“指甲长的有点慢。”谢嘉嘉查看了一会儿后,说:“这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长好啊?我过两日找个人问问看吧。”
玄明忽然回神,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他这受了伤的手实在糟糕难看,他怎么忘了这茬。
“干什么!?”
谢嘉嘉莫名看了他一眼,重新把他的手抓了回去,低头瞅着:“我今天来的时候带了点工具,可以给你修一修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随身的小荷包打开,里面都是玄明没见过的各种小镊子小剪刀什么的。
包着金丝边,看起来很精致。
“别乱动啊。”
谢嘉嘉拿了个小剪刀,细致地替玄明着伤处边缘的皮屑和肉刺。
她低着头,修剪的十分认真。
玄明看到谢嘉嘉小扇子一样又长又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头,微微抿起的红唇。
他从来不曾这样盯着一个女子注视过。
也从来不知道,仅仅只是这样看着一个女子,心里便似照进了阳光一样温暖舒适。
而他一开始对她真是……退避三舍。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应该直接找媒人吧……
但是谢嘉嘉的性子,又让他觉得,自己要主动开口,说清楚了,然后再找人去办这事儿。
可诸事繁多,从去年中秋他看到画稿,心中生出想法,就一直有事拖着,拖到年前他又受了重伤,一拖又到了现在。
拖的他竟有些怯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那个话。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一直开不了口,要不要先去找谢昭昭,请她帮忙开口。
她们是自家姐妹,应当是最恰当的人了吧。
玄明又叹了口气。
还是等一等,等自己的伤好了再说。
“好了。”
就在玄明胡思乱想的当口,谢嘉嘉把他的手修理好了,又将拇指和小指上的纱布拆开瞧了瞧,“陆先生说结痂之后就不必包扎了。”
“我瞧这两根手指也不必了,拆开吧,你平日小心一点别磕着碰着。”
她说着,又仔细把那两根手指上修剪了一番,而后慢慢把他的手放回去。
谢嘉嘉抬眸说:“你最近有没有试着下床走动?”
“有。”
玄明此时已经收回了神思,“每日都会活动一下。”
“多久?”
“半个时辰吧。”
“我怎么都不知道……”谢嘉嘉皱了皱眉,“今日活动了没有?”
“没有。”
“那不然你现在活动一下,我瞧瞧恢复的怎么样!”
谢嘉嘉想着,自己虽然不是大夫,但好歹自己盯着他养伤这么久了,总得看看效果吧。
玄明点头:“好。”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月牙的哭声。
谢嘉嘉顾不上说话,连忙起身到院子里去查看。
玄明神色担忧地顺着窗口朝外看,“宝丰。”
站在廊下的年轻仆人赶紧进来,扶着玄明起身,帮他穿鞋,“将军别担心,小小姐就是绊倒了,没什么事的。”
玄明“嗯”了一声,扶着宝丰的手臂站起了起来,“你扶我到外头瞧瞧。”
“是。”
宝丰扶着玄明,很缓慢地朝外走。
“还真站起来了!”谢嘉嘉这时候从外头走进来,一双大眼之中尽是笑意:“你要到外头去?也不披衣服!”
她说着便上前扶住玄明手臂。
宝丰懂事地回去拿了外袍来给玄明披在身上,便扶持着玄明到了院中去。
院子里,小月牙又咯咯笑着在跑圈了。
仿佛刚才的哭声不存在过。
瞧见玄明出了门,她“哇”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到玄明身边来,“咪咪你能走路了哦,那你什么时候能抱我高高?”
“娘亲说你生病了,要好久病才会好,好久是多久?”
她这个小蘑菇丁,只到玄明大腿位置,仰着头说话的时候小辫子左右晃动,实在可爱。
无奈玄明伤势未愈,既不好蹲下,也不能抱她,便揉了揉月牙的脑袋:“大约,一个月吧。”
有一个月,他肯定能大好了。
月牙问:“一个月是多久?”
“很久,好多天。”
月牙垮下脸,又很快仰头看玄明,认真地说道:“那你好好吃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