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哎。”
云祁叹了口气,剑眉紧拧,澄澈深邃的眼底也滑过一抹郁色,“原是要他修身养性,现在倒好,劳心劳力不讨好。”
朝中的事情太子无法完全放手。
因为一旦放手,就等于云祁一人独大,宣武皇帝不会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宣武皇帝允许云祁过手朝事的前提是,太子还在主持六部。
太子德才兼备,自幼被宣武皇帝带在身边,他对太子的信任非寻常天家父子可以比拟。
他的疑心,其实大多是只针对云祁。
因为云祁太有锋芒,手段也更加的凌厉。
太子相对于云祁来说,就要内敛沉稳的多,手段也温吞一些。
可是温吞不代表没有用。
是太子更懂得如何为人臣,为人子,并且把臣子和太子这两个身份协调的一直很稳。
云祁前世就不曾当过好儿子,更没机会做好臣子。
他在诸多事情的打击下迅速成长,踩着荆棘逆风而上,就注定了他的锋芒是不可能收住的。
谢昭昭深知这一点,也明白这一点极难改变。
此时听到云祁叹气,她心里也叹了口气,但面上却总是带着笑意,温柔地安抚道:“只要再坚持几日就好了,到了重阳把邱子阳这件事情解决掉,局面或许会有转机。”
“嗯……”
云祁应了一声,头往后仰,身子靠在池壁上,“你累不累?”
“还好。”谢昭昭掌心抹了药油,轻轻按在云祁肩膀上,“我每日吃吃睡睡的,累什么呢?最多就是在京郊走动一下,不累。”
云祁没有再吭声。
谢昭昭掌心和指尖轻轻地按压着云祁的肩膀,很认真地为他舒缓筋骨,也不提太子以及朝中事。
如今外面的事情已经够让人烦恼了。
她不想难得独处,也为那些事情烦忧。
忽然,云祁抬手握住谢昭昭手腕。
“怎么——哎!”
谢昭昭刚要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哪知云祁忽然一拉,将她拽进了池子里面。
谢昭昭吓的惊慌失措白了脸。
云祁却笑得不怀好意,双手稳稳地托在谢昭昭腰后,把人抱好,没让她掉下去,“别按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累,你让我抱抱吧,当是犒劳我。”
“那你说就好啊。”谢昭昭喘了两口气,瞪着云祁说道:“你吓我做什么?”
“对不起。”
云祁道歉道的很快,但感觉好像没什么诚意,将谢昭昭往自己怀中抱了抱,唇贴在谢昭昭耳畔说:“昭昭,我想你,想的浑身疼。”
“……”
谢昭昭面红耳赤,夫妻日久,她自然知道这想不是单纯的想。
她哽着嗓子说:“那你、那你想就想吧,我又不会跑了去,你疼我也没办法。”
“好吧。”
云祁轻笑,去解谢昭昭衣带,“你一起沐浴吧,洗完了早点休息,别耽误时间了。”
谢昭昭“哦”了一声,伸手去抓自己衣带,又碰到了云祁的手,忽然有些些的羞耻,咬着牙别开了脸。
她思忖云祁不会是想在这池中乱来……
以前没怀孕的时候他也曾那样胡闹过。
只是如今身子重。
虽然谢嘉嘉曾经传授过一些……技巧,不过谢昭昭始终认为不是很能拿来实践。
就在谢昭昭胡思乱想这会儿,云祁已经把谢昭昭那身衣裙拆下来,啪嗒一声丢到了池边去。
谢昭昭现在穿的还是白日出门的衣服,为了方便自己,所以穿的轻便简单,如今倒似是方便了云祁似的。
很快,谢昭昭便只剩下兜儿和贴身的绸裤蔽体。
云祁让她坐在池内的玉台上,自己划水过去,拿了梳篦和绣花的长帕过来,微微屈身在谢昭昭面前。
谢昭昭诧异:“你这是干什么?”
“你刚才觉得我是要干什么,嗯?”云祁笑得揶揄,“来说一说。”
谢昭昭:“……”
好吧刚才好像是想歪了。
还以为他想胡来。
可看他现在的眼神和动作,分明没那个意思。
云祁亲了亲谢昭昭绯红的脸颊,还恶劣地捏她脸蛋,“也不知道脑子歪到哪去了,当我什么人?”
谢昭昭咳嗽一声不吭声了,赶紧低头规矩坐好。
云祁把她头上发簪摘了去,又拆掉发髻根处的小珠花,放下一头乌云一样的秀发,轻轻地撩起水润湿了头发。
“趴这儿。”
云祁拍了拍一边的玉阶。
“哦。”
谢昭昭侧着身子爬过去,头发便顺势垂入了水中去。
云祁坐在另外一个池中玉台之上,把谢昭昭的肚子用自己的膝盖轻轻托着,认真仔细地用梳篦一下下梳理着谢昭昭的头发。
谢昭昭和他面对着面,能清晰地看到云祁腰间的两处伤疤,以及肩头一处剑痕。
他的手臂肌理纠结,线条优美,极富力量和安全感。
他这双手,能朱笔御批天下大事,能持缰策马挽弓射月,如今却温温柔柔地拿着梳篦,为自己梳理和清洗头发……
谢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