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云祁点点头:“京城的夜市我们没逛过,今日转一转。”
谢昭昭“嗯”了一声。
入京的那一年,她正好十五岁,在京城稍作安顿之后,便被赐婚楚南轩,从此和楚南轩出双入对,哪里来的时间和云祁逛夜市?
还好重活一世,总算有机会。
她低着头,看着云祁垂放在膝头的手,片刻后将自己的手探过去,牵着他的。
“怎么了?”云祁挑了挑眉,眼底有笑意闪过,嘴上却偏要逗趣:“手腕还疼,还要我帮你捏一捏吗?”
谢昭昭白了他一眼。
云祁轻笑出声,手腕一翻,与谢昭昭十指相扣:“不要捏就不要捏,瞪什么人。”
……
怡兰苑
谢星辰愤怒难抑一整夜。
她无法理解,自己明明受尽屈辱,可母亲不想办法安抚,也不帮忙解决问题,反倒怪她观音殿认错人,赏菊宴得罪梁王。
观音殿是她的错吗?
明明是楚南轩哄骗她,她也是被算计的啊。
再说赏菊宴,梁王要、要她委身。
还是在花房那种地方。
哪个姑娘能乐意!
就算她是被赐婚给了梁王,依然无法忍受他的靠近。
当初母亲明明对梁王也很不满意,很义愤填膺。
如今这是怎么了?
因为梁王位高权重,所以不满意也消失了,只等着做梁王岳母了吗?
谢星辰越想越气,整晚上没睡好。
第二日一早,窦氏亲自端着早饭给谢星辰送来。
窦氏好说歹说,温柔抚慰也有,真诚道歉也有,可谢星辰就是不愿开门,只冷冰冰地说,自己昨晚没睡好,要补眠,请她不必打扰。
窦氏哪能不知道女儿生了气,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先让她安静一会儿了。
谢星辰白日补了会儿眠,到下午才起身。
窦氏迎上去与她说话,她也冷冰冰的,只说:“这些事情不劳母亲担忧,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你这孩子!”窦氏气道:“你自己怎么想办法?不管是梁王还是楚南轩,还是大房那两个贱人,都不是好对付的!”
“我清楚。”谢星辰沉着脸,“母亲就安心吧,我心里有数。”
窦氏哪能安心,还要追问她到底打算怎么办,结果谢星辰理也不理,直接回房了。
这可把窦氏急的够呛,放低了身段去哄她。
谢星辰却是一直没吭声,日落之后直接离府,坐车出去了。
……
马车轧轧,她转到了平素和楚南轩相约见面的地方。
那是一家茶社,就在楚家街角,本身也是楚南轩的地盘。
谢星辰进去之后便要掌柜去请楚南轩过来。
掌柜面有难色:“谢小姐,不是小人不帮您,实在是我家将军今日不在府上。”
“我来了几次他便几次不在府上。”谢星辰说道:“前几年可不是这样的……我把话撂这儿了,今日见不到楚南轩,我就冲到楚家门前去。”
“掌柜的是明白人,也该知道我与你家将军的关系,你也应当明白,我如今被赐婚梁王,马上就要完婚了。”
“我要冲过去,将事情闹大,看你家将军到时候如何收场!”
掌柜的脸色大变:“谢小姐,你这,你自己找死你也不要带上我家将军的!”
“谁叫掌柜的敷衍我呢?我这也是没办法了。”谢星辰冷笑:“反正我身后还有谢家兜着,捅破了天也不怕,掌柜的,你要不要试试。”
掌柜的哪里敢试?
当即就勉强笑着安抚谢星辰叫她等待,赶紧派人往楚家去了一趟。
一盏茶后,掌柜的到谢星辰面前说:“将军出门了——”
谢星辰一把挥掉桌上茶具,哗啦啦碎片和茶水撒了一地:“当我是傻的不成?看来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将军真的出门了!”掌柜的直接跪倒在地,“谢小姐,小人哪敢骗您?”
谢星辰沉默了一会儿,问:“去哪儿了?”
“这小人哪里知道?”掌柜的看谢星辰神色又是不对,连忙说道:“只说是往南街方向去了,刚出门一会儿,坐着马车!”
“南街?”
谢星辰眯了眯眼睛。
圣京城东西二处都是贵族所在,铺子和酒楼也十分的上档次,专门为上流贵族服务。
南街北湾则多是贩夫走卒才会去,楚南轩去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掌柜的再三解释:“小人不敢欺瞒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今日就是这么不巧……不然小姐明日再来,小人给府上递话,让将军等您。”
谢星辰沉思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带着婢女下楼去,没一会儿坐车离开了。
……
南街之上,人山人海。
宣武皇帝本身出身寒微,大定天下之后,所颁行的律法和赋税政策,对贫苦下层人民都十分友好。
立国不过短短十来年时间,圣京城中寒微百姓生活便比前朝好了许多。
南街这里,一年四季都十分热闹。
沿街叫卖的小贩,各式各样的零嘴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