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闲聊而分心,用力挣开捆他的绳子,飞身扑向了地上的箱子。
那个箱子里装着好几瓶“红酒”。这些“红酒”有几瓶已经打开了,空了的瓶身在火盆旁边的地上乱滚。
这毒贩抄起一瓶“红酒”就朝着一名特警砸去。那名特警笑嘻嘻地,只拿一张纸挡在自己面前。
这名特警的能力是提升物品的表面硬度。哪怕他手里只有一张纸,这张纸在他能力的作用下也足够挡下冲锋枪的子弹。区区一瓶“红酒”,还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红酒”撞上纸发出酒瓶撞上铁板的声音。特警嘴角一挑,反手就拿手里的纸拍向了毒贩手里的“红酒”。
酒瓶破碎,其中暗红色的液体狂涌而出。甜腻的恶臭随之溅在了特警的身上。
特警们身着的警服警靴全是耐烧耐酸耐腐蚀的特制产品,哪怕猜到酒瓶里的多半不是红酒,也没人当回事情。
这个刹那,嗅到强烈异味的韩卫敏感地侧过了头,楚潇顺着声音看了过来。
那个被“红酒”溅了一身的特警却是笑容僵在脸上,随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
精神力突然决堤,如同岩浆一般喷涌而出,无法控制。
所有的特警在这个瞬间都呆住了,他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同伴在一秒之间丧失理性,在一秒之间脑袋开花。
距离这名特警最近的特警正面被完全硬化,背面被完全软化。他刚悲鸣一声,整个人就从中间裂开,身体里的东西稀里哗啦从背面流淌出来。
毒贩们做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意,见此情状没人被吓到不说,还个个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昭示反击的狼烟。
后面的事情韩卫已经想不起细节了。他能够准确记得的只有不止一个特警因为“红酒”而暴走。
诚然,这个手提箱里的“红酒”并不多,只是几瓶而已。可是那些打开的“红酒”去了哪里当然不是那些毒贩的肚子里。
那些“红酒”被倒进了火盆。他们一行两百人总是能闻见的那股甜甜的、其中又隐着臭味的香气,就来源于同样的“红酒”。
这股味道闻得多了,哪怕是韩卫的鼻子都变得比一开始麻木迟钝了许多。到了这次行动要端掉的最后一个窝点,这里的香气已经浓郁到不再是隐隐约约。
发现“红酒”能让特警自取灭亡,毒贩们立刻发动了反击。有些“红酒”被直接泼到特警的身上,有些“红酒”连着瓶子一起被扔进了火盆。
特警里不是没有反应快、打算制止毒贩的,然而暴走的特警对周围进行的是玉石俱焚地无差别攻击,而许多特警恰在此时使不出自己的能力来了。
血溅当场,特警们大多不是死在毒贩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棒球帽掉在地上,韩卫红了眼睛。
尽管他明白自己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否则那“红酒”催化情绪的效果会更快更激烈。尽管他知道他应该屏住呼吸撤出去,先保住性命再说。
可是,不行。
看着自己的同伴、看着那些平日里总是和自己插科打诨的战友们一个个不是暴走就是被暴走的同伴攻击、杀死,韩卫的眼角流下两道血泪。
等韩卫回过神来,所有毒贩都死光了。
他们都被他的能力“切割”做成了肉泥。整个建筑物从房顶到墙壁也被韩卫削成了坏掉的积木。
那股香甜的恶臭被风一吹,顿时稀薄了许多。
还有多少同伴活着
韩卫回头,目光所及之处却又有几个特警被他的能力切割得浑身冒血、生死不知。
韩卫愕然。他这才发现,自己也暴走了。
哪怕现在他找回了理智与理性,他的精神力仍然自行暴走着,不听话地往外溢出。
情绪在翻腾,思维在奔涌。身体像是被大火烧过又落入冰水之中,每一个关节都好像不长在自己身上。明明应当是属于自己的身体,现在的韩卫却没有权利去调动哪怕只是一个指节。
浮现在韩卫眼前的是他的过去,那些在最深沉最黑暗的夜里韩卫都不愿意想起来的往事如同黑色的巨蟒游到他脚边,爬上他的双腿,缠住他的身体,绞住他的脖子,然后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想要咬碎他的头颅。
韩卫理解了。
他的理性不过是回光返照,再过几分钟,或许是几秒钟,他的这份人性就会消失殆尽。他会彻底沦为残杀一切的怪物。
“走”
干哑、滞涩,韩卫艰难地吐出一个浑浊的音节。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能听到他的这句话。他只希望能多一个特警活下去。
“快、走”
楚潇一张嘴就呕出一大口血来,他想要压制住失控的韩卫,他那引以为傲的气流操控能力却是时有时无,像极了老化严重的机器。
“该死”
呲着一口被血染红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