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东郁闷地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行宫大殿里的官员们互相看了看,纷纷陪着安庆东跪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来,安旭山听着窸窸窣窣的跪拜声,心里却是更生气了。 安旭山在李猪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用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前方:“逆子!逆子啊!还有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还没死,你们就敢把我视若无物了吗?!今天我要狠狠的教训你们!” 安旭山胖乎乎的手四下乱摸。 众人不知所云,李猪儿却很明白安旭山的心思。 果然,安旭山解下自己的腰带,劈头盖脸的朝前方抽了过去。 事发突然,跪在最前面的安庆东被安旭山抽中了脸。 跪在身边的严松过来阻拦,也被安旭山狠狠抽了一下。 安旭山虽然失明,但力气也还有一点。 严松是个文弱书生,痛得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安庆东拉着严松后退,只见安旭山还在那里胡乱挥动腰带。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安旭山已经瞎了! 愤怒的安旭山还要继续打,李猪儿连忙拦住他:“燕王息怒,大人息怒!” 安旭山哪里肯罢手? 抡着腰带的安旭山乱抽乱打,李猪儿挡在安庆东面前,被安旭山重重抽了两下。 李猪儿顺势倒在地上,他爬过来搂着安旭山的大腿:“燕王,您身体为重,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安旭山发泄了一阵子,他身体原本就虚弱,也就顺势倒在椅子上喘粗气了。 休息了片刻,安旭山坐在龙椅上余怒未消:“滚,你们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不得离开洛城!” 众人都觉得安旭山是疯了、糊涂了。 现在大军还在跟朝廷作战,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洛城,谁来指挥军队? 安庆东颇为郁闷的说道:“父王您在气头上,不如先歇息歇息吧,待父王您的身体好了,我们再来一起商议军情。” “这么说是要撇开我了?”安旭山又愤怒起来:“逆子,你这么独断专行,莫非以为我不敢杀你!?” 一个“杀”字,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森冷起来。 平时大家说安旭山是“天命所归”,但谁都知道,安旭山和他们这群燕军将领,无非是造反起家、抢夺天下的一批逆贼罢了。 武人以刀剑说话。 安旭山口中的杀了安庆东,绝不是开玩笑或者说气话而已的。 由于安旭山眼睛看不见,安庆东不再跪拜,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安庆东身后,文武官员们看着瞎了眼的安旭山,多多少少都露出轻蔑的眼神。 只有李猪儿…… 这个被安旭山亲手阉割的李猪儿陪着笑脸说道:“燕王息怒,少将军息怒,我李猪儿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虎毒不食子,燕王和少将军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父子之情呢?燕王,少将军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呀。” 安旭山似乎心软了,他哼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李猪儿连忙上前询问,与其他侍从一起,无比吃力的抬起三百多斤的安旭山,将安旭山送回寝殿。 安庆东和严松两人犹豫了一下,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安旭山回到寝宫,他休息了片刻之后问道:“李猪儿,那个逆子走了没有?” 李猪儿下意识看了看外面。 安庆东和严松脸色都很难看,严松朝李猪儿轻轻摇头。 “少将军已经走了,”李猪儿不敢忤逆,他轻声说道:“燕王您好好休息吧。” “我怎么休息?那个逆子都快把我气死了!” 安旭山愤怒的咆哮着,口中发出一连串恶毒的咒骂。 李猪儿无奈的上前问道:“王爷,您别动怒了,身体可好些了?毒疮还痛吗?” 听到“毒疮”两个字,安旭山不禁全身一哆嗦,只觉得那些毒疮又开始痛痒起来。 “这帮居心叵测的混脏东西!”安旭山咬牙说道:“等我的病好了,一定要杀了他们!” 这是安旭山今晚再次说起要杀掉儿子的事情。 安庆东的脸色铁青,他默不作声,表情阴森的拂袖而去。 安庆东并没有走远,他站在寝殿门口冷冷看着李猪儿。 李猪儿蹲在安旭山身边劝说了几句,然后借口去找大夫,也是快步离开了寝殿。 寝殿外不远处,安庆东和严松两人相对而立,正在轻声交谈。 李猪儿走得近了,可以听到严松正在向安庆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