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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那淳风兄还请说说,这天象断法的具体步骤?我颇为感兴趣啊!”
李淳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好。”
他沉声道,
“要说断法,得先从易的根本说起,根本有三。”
“不易,变易,容易。”徐风雷脱口而出。
这都是基础中的基础了。
“对。”
李淳风颔首道,
“所谓不易,日月星辰,周天运转,亘古不变,千百年前的古人,数千年前的伏羲看到的那片天,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片天,都是同一片天,这,便是不易。”
徐风雷连连点头。
“今人不识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他念道,
“日月星辰,从未更易。”
李淳风眉头一挑。
“好诗,好句。”
他赞道,
“徐公还是个文豪诗人呢。”
徐风雷嘿然一笑。
文豪?窃诗贼罢了。
不瞒你说,我还会‘江月何年初照人,江畔何人初见月。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呢,都是差不多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再拿出来卖弄了。
“日月星辰不易,但它们又会变易。”
李淳风又道,
“月有圆缺,星有暗明,斗有斗转。这,便是它们的变化。”
“框架不易,框内变易,这就有了象,如同一副画框之内,可画猫,可画虎,可画龙,可画蛇。天象便如同画框内的猫、虎、龙。蛇一般,随时变化,这都是象。”
“而有了象,就可以从象来推断,这便容易了……”
“……”
徐风雷听得如醍醐灌顶一般,如痴如醉。
这李淳风也是真一点都不藏私,直接把最根本的精髓都说了出来!
短短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徐风雷便觉得自己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进!
“淳风兄你先歇会儿,我得找个本子把感悟写下来……”
徐风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又从车厢内找来一支笔,一脸专注的道,
“你等我会儿啊,过会儿再继续给我讲……”
唰唰唰。
此刻他已然是文思如尿崩,感悟写在书本上,那简直比冲凉还要爽快!
“好,徐公你慢慢来就好。”
李淳风淡笑道,
“还请借我一张纸,路途遥远,我也正好研究下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
嚓。
“拿去拿去!”徐风雷随手撕下两张纸,连带着一支笔一同递了上去。
“多谢徐公。”
李淳风接过纸笔,坐在徐风雷的对面,随意画了几笔之后,亦是陷入了沉思。
车厢颠簸,两人却毫无感觉,皆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半晌过后。
“呼——”
徐风雷扔下笔头,一脸舒爽的道,
“今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天象,的确奥妙,我初窥门径矣!”
“哈哈哈……”
他望着自己手里的心得体会,开怀大笑了起来。
转头一看,却见那李淳风正咬着笔头,眉头紧皱,似是陷入了冥思苦想。
这一幕,让徐风雷有些惊讶。
奇才如李淳风,也会有想不通的东西?
他站起身来,挪到了李淳风的身旁,朝着他那张纸上一瞧。
纸上,赫然画着一个圆柱,还有半个圆盖,最右侧,则是粗略的画了一个球。
“淳风兄,你忙活什么呢?”
徐风雷随口道,
“你在测算?”
“对。”李淳风轻吐一口浊气,摇头叹道,“我在测算球的大小,根据祖暅所提出的办法,只要求出牟合方盖的大小,便能得出球的大小,因为相等高处横截面相同的两个同高之物,其大小也必然相同,可为何……”
徐风雷人差点晕了。
“什么等高处横截面的,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他道,
“不就是要求出球体的体积吗,这很好办啊。”
李淳风猛地抬头。
“徐公会测算?”
他连道,
“还请赐教!”
徐风雷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下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对方眼中的渴求之色,他也反应过来了。
这李淳风,是易学大家,也是个酷爱数学的数学家呐!
易学精髓就是象和数,精通易理的人,不可能对数学不感兴趣。
“来,笔给我。”
徐风雷接过李淳风的笔,道,
“要测算球体的体积,其实有一个公式。”
“这公式就是——V=4/3πR的三次方。”
李淳风愣住了;“……”
“何谓V?何谓π?何谓R?这3和4又是什么符号?”
他整个人都蒙圈了。
徐风雷这唰唰一顿写,他竟然一个字都看不懂!
“呃……这都是代指的符号。”
徐风雷扶了扶额,这回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