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眼睛一亮。
徐风雷亦是起身把脖子凑了上来。
《兰亭集序》啊!
这可是天下第一行书!比他手中的《丧乱帖》的价值可要高太多了!
毫不夸张的说,《丧乱帖》在后世能卖几个亿,而《兰亭集序》则是无价。
无价的国宝!
徐风雷虽然不太懂书法,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一睹至宝的心。
哗啦。
案桌之上,两个奴婢将书帖铺平,三个脑袋顿时凑了上来。
“好,好啊……果真是好字啊!”
李渊轻抚着书帖,恍若在抚摸爱人的肌肤,他只是扫了几眼,便已忍不住大赞道,
“飘逸绝伦,不愧为天下第一行书!”
“二郎,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朕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李世民咧嘴一笑。
“要说这《兰亭集序》的流转,那就有故事可讲了。”
他笑道,
“此物出自王羲之手后,被王家奉若珍宝,一直传到王羲之七世孙智永禅师手中,而智永禅师临终前,又将它传给了最喜欢的弟子辩才和尚。”
“儿就是从辩才和尚手中赚来了这《兰亭集序》。”
李渊恍然,原来是这样……
“何谓赚?”他又问道。
“嗐,起初儿派人去要,那辩才和尚不肯给,只说没有。儿无奈之下,只能出了下策,派了御史萧翼去哄他。”
李世民轻叹道,
“萧瑀隐藏身份,与那辩才和尚相交,那辩才果然倾心交往,两人交流书法之时,那辩才和尚果然把《兰亭集序》给拿了出来!”
“萧翼便使了个办法,将这宝贝偷了出来,等那辩才和尚发现之时,宝贝已然到了我的手中……”
“说来,也不甚光彩啊……”
身为帝王,为了一份书帖竟然用上了偷偷摸摸的鬼蜮伎俩,这怎么说也不好听嘛!
“这有什么?”
李渊摆手,满不在乎的道,
“这天下都是我们李家的,这《兰亭集序》自然也是,那辩才和尚不过是保管罢了。”
“皇帝若强要,他敢不给?那就拆了他的庙,将其搜出来便是!”
徐风雷撇了撇嘴。
他不是很喜欢李渊这个论调,比后世的资本家吃相还要难看。
但转念一想这会儿是封建王朝来着……
“不过呢,这《兰亭集序》既然到手了,你便也多赏赐赏赐那辩才和尚吧,算是他献宝有功。”
李渊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淡笑道,
“一个和尚嘛……给他把庙宇修建的气派些,他自然也就高兴了。”
李世民微微颔首。
“儿也有此意,拨些款子,将那辩才和尚的庙宇重修一番。”
他道,
“再在民间访一访王氏后人,给予一些赏赐,若有才华的,也可给个官做。”
“如此一来,也算厚恩了。”
父子俩人相视一眼,已然是达成了共识。
皇帝嘛,拿了你的东西赏你三瓜两枣的,那就是恩典!
给了恩典,享用这宝贝自然也就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了。
“来来,朕要临摹!”
李渊起了兴致,招手道,
“取文房四宝来!二郎啊,别看朕天天打牌下棋,其实朕这最爱的就是写字了!”
“写字,是最能陶冶情操,休养身心的了!还记得武德年间,为父一日写了千封官员任命文书,那都丝毫不嫌累,反而还意犹未尽呐!哈哈哈……”
“来来……”
李世民脸皮一抽搐。
你是写爽了,一天任命了一千个官员。
你知道我裁撤这些多余冗杂的官员的时候有多么艰难吗?!
这擦屁股都快把纸给擦破了!
他心中腹诽,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满的表情,反而热情殷切的道:
“好,儿也许久没看父皇写字了。”
“来,儿为您磨墨,您只管写,纵然写上一万遍都行!笔墨管够!”
李渊满意的点了点头,取了毛笔,攥在了手中。
“永和九年……这《兰亭集序》能称为天下第一行书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第一个字就大有玄机呐!”
他略一抬头,问道,
“二郎,还有徐国公,朕来考考你们……这永字有八法,你们知道是哪八种写法嘛?”
徐风雷连连摇头。
他哪里知道?他就觉得这幅字写得好,很漂亮,很有韵味……但要说哪里好?
对不起,我土包子,对书法是一窍不通。
“自然知道。”
李世民应道,
“小小一个永字,却涵盖了字体的所有结构,往往就这么一个字,便能看出书写之人是哪个流派的。”
“点为侧;横为勒:竖为弩;钩为趯;提为策:撇为掠;短撇为啄;捺为磔。”
“这,便是永字八法!”
说罢,他也是有些手痒,亦是取来一支毛笔,在宣纸上开始写字。
父子俩的兴致高昂,徐风雷却是晕晕乎乎的,只能是抚着下巴,故作认真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