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秋决名单上,朕就看到了许多不该杀的人,要朕下笔杀之,朕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呐。”
朝臣们听到这番话,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而就在此时,一道高声传来:
“陛下,是要改律吗?”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征。
“是。”
李世民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旋即又问道,
“魏爱卿以为如何?”
魏征赫然出列。
“臣以为,好!”
他言简意赅,道,
“武德律过于严酷,早该大加修改了!”
“贞观,当有贞观律,相对较为宽仁的贞观律!”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魏征,你妄言!”
裴寂阴沉着脸,呵斥道,
“武德律是我主持修订的,我最是清楚!根本称不上严酷,甚至比起秦汉律令,已经极为宽仁了。”
“律令,本来就是用来约束世人的,犯了罪,就应该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若律令松弛,天下人便不会将法律当做一回事,到时候朝廷该如何治政?百姓又该何以约束?”
他怼完魏征,转而又看向李世民。
“陛下,武德律是老臣所修,太上皇称之为善。”
裴寂恳切道,
“这大唐好好的,为何要改呢?”
“陛下若怜悯死刑罪犯,觉得他们无辜,完全可以特赦,或者对武德律中的重律稍作修改,完全没有必要大改哇……”
“律令乃国之根基,牵一而动全身,不可妄改妄动,请陛下三思啊……”
说罢,他已是深深躬身。
“臣附议。”
“臣亦附议,裴老相国老持沉重,说得对啊!”
“臣……”
几个武德旧臣皆是出列,纷纷赞同裴寂的话语。
他们却没看到,李世民目中,泛起了一丝冷意。
徐风雷心中暗暗嗤笑。
武德,武德。
太上皇,太上皇!
知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现在龙椅上坐得是谁?
你们这群老东西,早就应该爆金币了!还想抓着权利地位影响力不放呐?
省省吧!
“裴卿所言,亦有几分道理。”
李世民虽然心有不悦,但也不好发作,转而再度看向魏征,道,
“魏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魏征呵呵一笑。
“裴阁老请转移话题,犯了罪的人,当然要受惩处,但量刑轻重,才是今日的议题。”
他沉声道,
“臣并非否定武德律,而是它现在已经不合适当下的大唐。”
“十余年前,朝廷初立,天下还战乱频频,所谓乱世当用重典,刑罚重一点用于约束世人,臣认为是妥当的。”
“可如今,天下已然大定,进入了贞观朝,治国当以宽以仁,如此方能聚拢人心。”
“裴阁老,您就不要活在武德朝了,当今执政的,也不是太上皇嘛。”
魏征虽面带笑容,却言辞犀利,听得裴寂直瞪眼。
李世民听完这番话,眼眸中亦是起了几分笑意。
要说打仗冲锋,尉迟恭首屈一指。
但要在朝堂上冲锋,还得是这个魏征!冲锋陷阵,开疆扩土的一把好手!
“臣附议!”
房玄龄出言道,
“武德律并非不好,只是不适用于当今!”
“其刑罚过重,不合陛下中正治国的方略,故而,应该予以修改,删繁就简,量刑以轻。”
他一发话,各个重臣皆是纷纷附议。
“臣附议,臣附议!”
尉迟恭亦是跟着凑热闹道,
“武德朝的旧东西,咱贞观朝用来作甚?贞观朝,就该有贞观朝的一套东西,属于陛下的,彰显陛下风格的东西!”
“某些老东西,就别嗷嗷叫着喊着了,那些腐朽的玩意儿,还是由你们抱着进坟墓里去吧!”
“哈哈哈……”
他放肆的大笑起来,惹得李世民老脸一黑。
“肆意胡言!”
李二呵斥道,
“殿中丞,再给尉迟恭记罪一次,加二十廷杖!”
尉迟恭这才撇了撇嘴,耷拉下了脑袋。
但他的话语,已然化为了锋利的快刀,扎进了一众武德旧臣的心,特别是裴寂的心……
“徐爱卿。”
李世民看向徐风雷,道,
“改律之事,朕亦想听听你的见解。”
两人一路上虽然聊得差不多了,但该表态还是要表态,以示群臣。
“回陛下,臣也支持改律。”
徐风雷出列道,
“臣还想补充两点。”
“其一,大唐已然立国十年有余,但还是一个新生的国家,新国有新气象,亦有众多乱象。”
“武德律,乃是以隋律为基础,诚如尉迟恭所说,实在是旧东西跟不上新时代,以至于许多人钻律法的空子,滋生了许多暗地里的勾当。”
“此类种种漏洞,陛下当观察天下,而后增补律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