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前,就在散装皮卡开下公路、上了土路的时候。
后边几个车里,头车司机见状一愣,“呵?”
“往吴老六那边去了?狗哥你看?”
副驾上,那之前叫嚣着要把杨宁车上的翅膀抢过来的男人冷笑着说:“好!”
“这就不用急了!”
“先跟着,如果那车在吴老六那停了,我们也停!”
“如果他们不停,过了吴老六那,我们再加速追上!”
“好嘞!”开车的人应声说道,脚下油门放缓。
哐当!
忽然,他们的车猛地一颠簸,差点撞到路边的石头上。
副驾的狗哥骂道:“你特么怎么开车的?!”
司机低声说道:“好像是碾到什么东西了?我看看......”
通过后视镜一看,司机惊诧道:“卧槽?!哪辆车上的半截传动轴掉了?!”
狗哥一脸毫不在意地说:“大惊小怪!反正不是我们车上的——哎呦!”
说话间,这车又颠了一下。
因为没有系安全带,狗哥一下撞到了车顶,疼得他嗷嗷叫。
“我特么的,张老黑你要不会开车换别人来!”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呆滞地看着后视镜。
这次他碾到了一根排气管。
凝神看向前边那辆皮卡,终于,司机发现罪魁祸首就是前边那辆皮卡。
那皮卡一边在往前跑,一边在往地上拉。
拉的是汽车零件。
司机:“......”
更关键的是,司机还发现,即便那车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坐在车斗里的两个人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
该聊天聊天,该打电话打电话。
一时间,这名叫张老黑的司机感觉......
好像有脏东西。
就这样,一辆车在前边跑,三辆车在后边跟。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
这期间张老黑打足了精神,一路上又避开了好几个汽车零件。
什么悬挂、变速箱、弹簧架、机油底壳......
最夸张的是,张老黑甚至亲眼看着那前车的制动卡钳都从轮子上飞出来了!
还差点砸碎自己这车的挡风玻璃!
就在张老黑感觉要么前边那车不干净,要么自己不干净的时候,那辆皮卡车停下了。
副驾的狗哥强忍住呕吐的冲动,骂道:“我*他*了个*的,终于停了!”
张老黑喃喃道:“停、停了?”
“那车,还、还能停的?牛、牛批!”
张老黑越说越害怕,在他看来,那车能停下来完全就特么不科学!
不对,是那车无论能不能停都不科学!
那边狗哥和车队里的其他人已经打开车门下车,张老黑急忙也跟着下去。
一望无垠的高原戈壁滩上,数间平房孤零零落在土路边。
一个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招牌挂在最大的一间平房门上:吴老六饭店。
凡是在这条路上经常来往的人都熟悉这个饭店。
杨宁透过没有车门的车身,看着外边这饭店,问:“你确定这就是最近的一家饭店?”
“滴、滴!”
散装皮卡响了两下喇叭。
杨宁点头说:“行吧,吃了几天外卖、烧烤、海鲜了,就想吃点新鲜的热乎饭。”
“只要别把我吃得拉肚子就成。”
听着杨宁这话,车斗里那两个连啃了几天压缩干粮的跟班表示非常赞同。
等到杨宁三人下了车,一股黑气从车上飞到杨宁指间,之后那散装皮卡“哐当”一声,四个轮胎泄了气,当场瘫在地上。
对此,杨宁几人毫不在意。
后边跟过来的那五六个人也不在意。
但张老黑在意。
看着所有人都进了饭馆之后,张老黑自己悄咪咪趴在那辆已经不像样子的猛禽皮卡旁边,往车的底盘上看了看。
这一看,张老黑那张黑脸立刻变得惨白无比。
光秃秃的底盘,别说油箱、轴承这些东西了,除了四个轮子,能让张老黑叫出名字的东西,那是一样都没了!
看着这地盘干净到极致的车,“特么的、这、这,这车不干净啊!”
张老黑低声惊呼着爬起!
紧张不已地向着面前几间平房后边跑过去!
跑出大约百米远,他看到一座光秃秃立在地上的小神龛。
在距离小神龛数十米外的地方停下,张老黑哆哆嗦嗦从身上拿出一包烟,从里边慌慌张张抽出一支。
结果在点烟的时候因为手抖得厉害,没拿好,把那支烟掉到地上去了。
他急忙又拿出第二支,点燃,双手小心捏着,向那神龛走去。
神龛前放着几样新鲜的水果,上边的香燃到一半,已经熄灭。
张老黑举着烟在那神龛前跪下,以烟代香,磕头说道:“求土地爷保佑、求土地爷保佑!”
“保佑我平安!求土地爷!”
“只要我今天活下来,以后我每个月都来给您上供!”
......
饭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