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第二天来到了机械厂的训练场时，发现平时都穿工装的民兵，居然有不少人穿上了军装。他大致瞥了一眼这些人的领章，发现都是少尉以上的军官。 见到科瓦尔斯基时，他更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位机械厂的厂长居然穿着一身将军的制服，菱形领章上的两颗金星，让维克多意识到对方这个民兵师师长居然是一名少将。 平时见面，维克多都是冲对方点头致意，今天对方既然穿上了军装，那就要以军人的方式相见，他连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后按照条令报告说：“报告将军同志，少校莫洛佐夫向您报告，我正准备去训练部队，请指示！” “请稍息，少校同志。”科瓦尔斯基抬手向维克多还了一礼，笑着问道：“我能问问，你今天的训练科目是什么吗？” “这两天我教授了不少的战术动作，战士们还不太熟练。”维克多回答说道：“等他们熟练地掌握了这些战术动作之后，再安排他们学习新的技能。” “这样也好。”科瓦尔斯基点着头说：“贪多嚼不烂，如果一下教他们太多的内容，我担心我们的民兵或许跟不上，要知道，他们穿上军装的时间毕竟不长。您说是吧，上校同志？”他后面一句话，是冲身边的一名上校说的。 “您就是莫洛佐夫少校？”那名上校神色有些傲慢地问：“我看了您传授给民兵师的那些战术动作，不知您 是从哪个军事院校毕业的？” “莫洛佐夫少校，我忘记向你介绍了。”科瓦尔斯基在旁边插话说：“这位是民兵师的副师长叶菲姆上校，他是全师唯一一位来自正规军的军官。” “对不起，叶菲姆上校。”虽然维克多对叶菲姆的态度不满意，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我没有上过任何军校，在战争爆发那一刻，我的身份不过是斯大林格勒机械厂的一名技术人员。我向民兵们传授的战术动作，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什么，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叶菲姆的脸上变得严峻起来：“少校同志，我想提醒您一句：民兵师，从这个名称本身就可以看出，在专门军事意义上它仅仅是……形式上作为一个师。如果把他们放在战场上与正规军协同作战，肯定会成为敌人首先突破的目标，从而导致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友军侧翼遭到攻击，所以我个人是强烈反对将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民兵派上战场的，因为他们在战场上，不但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会拖正规军的后腿。 而您，少校同志，却毫不负责地将您琢磨出来的一些所谓战术动作，传授给这些没有经过什么军事训练的民兵，会在战场上害死他们的。” 维克多看到，科瓦尔斯基那凹陷的两鬓青筋都暴出来了。显然是叶菲姆那些看不起民兵师的言论激怒了他，但碍于叶菲姆的身份，他还在隐忍 中。 “上校同志，我觉得民兵师在战场上不会扯任何人的后腿。”维克多简短地说道：“而我所传授他们的这些战术动作，可以让他们在保住自己性命的情况下，消灭更多的敌人。” “对我来说，少校同志，光这些话还不充分！”叶菲姆冷笑着问道“您刚刚好像说，战前是斯大林格勒机械厂的技术员，那我问问，您在部队里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月。”维克多平静地回答。 “可我呢？！在军队里足足二十年了！您想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您再告诉我，您从前看到过德国坦克冲到眼前吗？挨到过机枪的扫射吗？看到坦克向您冲过来，头顶上还有飞机压下来时，你这一个多月就会显出原形来了！ 我们再说说这些民兵战士，看到你这样的军官都转身逃跑的时候，您还指望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留下坚守阵地吗？ 请相信一个老兵的话吧！您啊，不是我要说一句招您见怪的话，您领章上的条条，大概是战争第一天得来的，可是我，每得到一条杠杠，要流出多少鲜血，付出多少岁月的服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科瓦尔斯基凝视着上校，没说一个字，也没做一个手势来打断他的话。只是他的脸色渐渐变了，皱纹显得更深了，两鬓的青筋暴得更突出了。 科瓦尔斯基脸上的变化，都被维克多看在眼里，他心里猜测科瓦尔斯基可能是忌 惮这位上校的某种身份，而不敢公开地批评对方。但维克多却不在乎这些，自己反正又不是民兵师的人，只不过是利用民兵师的一部分兵力，来测试自己的新武器，他便大.大咧咧地说：“上校同志，您怎么能这样说话，下诺夫哥罗德的工人阶级把自己最优秀的儿女，都派到这个师里来了……其中有年轻人，也有参加过一战的老兵，他们在国境线上打败过德国人，也打垮过白匪军……” “少校同志，”叶菲姆听维克多居然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