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索夫斯基离开坦克第101师的师部，回到了停车的位置。正在用抹布插手的司机，见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到来，连忙迎了上来，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车已经修好，我们可以出发了。” 返回司令部的途中，坐在汽车后排的罗科索夫斯基，感受到了清晨的凉意。公路两侧是森林，不时看到没有树木的小块土地上翻动着燕麦和小麦金黄色的麦浪，有的地方还可以看到成片的玉米地。令人觉得汽车是在使人心醉的花香中穿行……是啊，战火还没有烧到这个角落…… 从亚尔采沃到集团军群司令部，只有八，公里。司令部设在明斯克至莫斯科公路的一侧，在沟壑交错、树木稀少的深谷之中。谷地的斜坡上挖了一些坚固可靠的掩蔽工事，有避弹所，地窖以及隐蔽汽车和马匹的暗堡。有些平地上搭起了帆布帐篷。 回到司令部，看了一眼参谋长马利宁面前的地图，罗科索夫斯基就感到了惊恐不安。地图对于军人来说，是一面魔镜，这镜中不仅反映出了此地的居民点、道路、山丘、河流，而且一旦富有经验的参谋军官用红蓝铅笔标上情况，这一地区的种种事态就会一目了然。 他心里很清楚，被德军夺去的第聂伯河上的这两个渡口，既意味着苏军在斯摩棱斯克地区的两个集团军难逃覆灭的命运，也意味着德军亚尔采沃和叶尔尼亚两个集团必将汇合成一股突击力量。一旦德军成功过会师，那他们接下来就会直接冲向莫斯科。 “亲爱的米哈依尔·谢尔盖耶维奇！”罗科索夫斯基称呼着马利宁的父名和本 名，说道：“假如我们不能把德军逐出索洛维耶沃渡口，那形势将会变得更加恶劣。” 说这话时，罗科索夫斯基的脑子里在想利久科夫，不久前，就是这位上校带领一支人数不多的队伍抗击德军的进攻，扼守住了索洛维耶沃渡口。 见马利宁不说话，罗科索夫斯基自顾自地说：“如今收复索洛维耶沃渡口的希望，就全部落在利久科夫上校的身上了。” 马利宁明白罗科索夫斯基提到利久科夫的原因，这位上了年纪，有些秃顶的上校19岁就参加了红军，毕业于军事学院，历任营长、团长、坦克旅长、莫斯科步兵第一师师长。在撤离明斯克和保卫鲍里索沃的战斗中，就已颇有名气。他处事老练、机敏，敢打敢拚。如果说利久科夫守不住渡口，那就说明，情况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难以挽回了。 这时鲍里索娃和一名年轻的女兵走进了指挥部，打断两人的谈话。鲍里索娃和女兵的手里提着保温食品罐和茶壶、咖啡壶。 “你们好，指挥员同志们！”鲍里索娃向两人问好之后，试探地问：“可不可以摆桌子，用早餐？” “可以！”罗科索夫斯基忙爽快地答应道：“请吧，鲍里索娃同志。” 摆好了早餐，鲍里索娃和女兵打算离开时，忽然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不知维佳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鲍里索娃不提这个名字，罗科索夫斯基都差不多忘记自己的这个得力助手了。此刻听到鲍里索娃问起，他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鲍里索娃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最近维克 多没有和我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更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返回前线。”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鲍里索娃听到这个答复，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她冲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祝您好胃口！”随后就带着女兵离开了指挥部。 “司令员同志。”等鲍里索娃离开后，马利宁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我觉得她对莫洛佐夫少校有意思。” “没错，参谋长同志，你观察得很细致。”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给了马利宁一个肯定的答复：“我看鲍里索娃同志是喜欢上维克多了，在我的记忆里，她已经不止一次向我打听维克多的下落了。” “司令员同志，这莫洛佐夫少校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利宁有些不解地问：“只是派他去方面军司令部执行一次任务，结果就一去不复返。难道是当了逃兵？” “参谋长同志，你对维克多的猜测是不恰当的。”罗科索夫斯基板着脸说：“我觉得只要他能有选择的权利，他肯定会主动回前线的，而不是留在后方从事他不喜欢的工作。” 接着两人重新把话题转移到关于渡口的问题上来，他们议论德军打垮利久科夫上校的守渡口部队大约投入了多大兵力，还谈到动用多少后备部队才能扭转局势。而挽回败局，是绝对必要的。这他们两人都明白。 “向铁木辛哥元帅报告过发生的情况了吗？”罗科索夫斯基问马利宁。 马利宁低下头，深深地叹叹气，有些愧疚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准确地说，是元帅首先通知我这件事的。他说利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