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正殿里,皇后娘娘忍不住垂了泪。 “造孽,这是造孽啊!” 这泪不是为雍帝流的,而是为她自己。 当年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 他将玉妃宠到了天上去,玉妃见她可不拜不跪,他对玉妃的万般荣宠实则是将她这个皇后的脸面碾进了尘埃里。 宫里惯常捧高踩低,那几年,连她这个皇后娘娘也彻底被玉妃的风头比了下去。 小四......小四的出生......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几欲作呕! 玉妃死了那么多年,他念念不忘也就算了,偏在玉妃的忌日喝得醉醺醺的,然后来她的翊坤宫撒酒疯。 这个一国之君完全失去了体统,将她扯到床上,口口声声叫着玉琉......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脸上的泪水流得越发凶了。 当年若不是湛儿得知她怀有身孕后,那般欢欣雀跃,整日里喊着要弟弟妹妹,她当时早就想方设法将这一胎落掉了! 她用了很久才想通。 她不可能永远陪着湛儿,这一胎也是她的亲骨肉。 以后待她百年,这深宫冰寒,至少湛儿还有一个亲弟弟能陪他走到最后。 小四这孩子是个乖巧的,从出生起便少有哭闹,同她更是百般亲昵。 她渐渐地也就藏起那个伤疤,将小四疼成了心肝。 那个狠心的男人,许是知道小四来得不光彩,是他自己酒后糊涂,故而从不曾给小四好脸色。 如今......呵呵,他倒是疼人家的孩子! 皇后娘娘不由地露出了极讥讽的神情。 这一刻,她竟然报复性地觉得,玉妃做了件好事! 因为一旦此事被揭穿,能将那个男人恶心死!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本宫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知晓此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太子与四皇子彻底和雍帝离了心,如今见皇后娘娘又哭又笑,兄弟俩心疼不已,对雍帝的怨气也更深了。 皇后娘娘不想让两个孩子担心,起身净了面,再回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模样。 “湛儿,你方才说,要用滴血验亲之法?” 太子点了点头,温声说道: “母后,其实用儿臣的血也是可以的,但是——” 皇后娘娘还没听完就点了头。 “湛儿,你是对的,这件事必须要万无一失!” 皇后娘娘满脸的若有所思,下一刻凛声说道:“湛儿,这血母后来想办法!” 太子微微一愣,“母后,您......” 皇后似乎已然心中有数,抬手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湛儿,母后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是和你父皇周旋了这么多年,母后自有办法。” “不过,你二弟回转京城到底还有一段时日,这血却是不宜太早取的。” “湛儿,你只需不动声色即可,其余的,母后替你做!” 为母则刚,皇后娘娘如今是彻底立起来了! 太子出了翊坤宫后,并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春华园。 他重新站在了那个岔路口,忆起了那日老奴说的话: “从这里出去,无论是去翊坤宫、兴荣宫还是兴华宫,都是更近的。” 那日他便有些疑惑。 他知道三弟是个心善的,但是帮助盛秀然出宫到底有些冒险,毕竟盛秀然如今的身份是二弟的姬妾。 没想到三弟还是出手了。 那之后,他几次去看过三弟,三弟冲着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看在眼里,猜测三弟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他并不想逼迫三弟,故而不曾追问。 如今想来,想必盛秀然早已将二弟的身世秘密同三弟做了交换,这才争取到了出宫的机会。 三弟想要同他坦白,却又担心卷入皇储之争,会牵连静妃娘娘和二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三皇子的为难太子太能感同身受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处理着一切,拼尽全力护着皇后和四皇子。 想到这里,太子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风雨欲来,三弟只怕也是难以置身事外了。 或许,他们兄弟该联手了! ———— 五日后,京城的家书快马加鞭赶上了联姻车队。 至此,乔忠国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