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此言一出,场中所有人神色各异。 皇后娘娘端坐一旁,神色平静,甚至没有生出丝毫波澜。 因为湛儿早就料到了这一遭,前几日就给了她心理准备。 老二不可能永远待在宗人府的,她心中早有这个觉悟,却没想到他如此迫不及待,连端午都不想等了。 太子知道此时此刻,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和揣测着他的神色,包括父皇。 于是他微微垂眸,面色不改地捧起手边的茶,轻啜了一口。 太子眼观六路,同样纵览全场,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身边三弟的表现。 他清晰地看到,当父皇允了车太师的请求召见二弟时,三弟的面色霍然就变了。 虽然三弟收敛得极快,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太子心中稍感疑惑。 他知道三弟其实是个聪慧的,他只是天生不足,被虚弱的身体局限了。 否则毫无疑问,三弟定也会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如今三弟置身皇储争夺之外,为何会对二弟的出现如此敏感呢? 二弟应该......不曾针对过三弟吧? 如今场合不对,太子心中虽不解,却也只能先将这个疑问埋在心里。 此时,三皇子心中很是煎熬。 他从盛小姐留下的书信里得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 不,严谨地说,这只能称之为一个陈述,而不能叫真相。 因为,连盛小姐也只是听了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 他在宫中无权无势,根本没有能力调查当年的真相。 告诉大皇兄? 他想过,纠结过,但得出的结论是,不,他不敢。 他看得出来,父皇是最疼爱二皇兄的。 这种爱屋及乌的感情,除非父皇对玉妃的感情消耗殆尽,否则将永远存在! 大皇兄与二皇兄之间的争斗,输赢难定。 他若贸然站队,这副残躯化烟化灰都不要紧,但是母妃和妹妹却可能因他的举动受灾受难,前途未卜! 妹妹已经到婚配的年龄了,若二皇兄有意为难他们,妹妹的一辈子可能都会被毁! 但是,若二皇兄当真不是父皇的骨血,若最后当真让二皇兄得逞,那便是江山易主,罪同叛国! 若二皇兄为君不仁,累及生民百姓,屠戮忠臣良将,那手捏关键一击的他,将成为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三皇子痛苦地蹙起眉头,心绪纠缠起伏之下,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稳住。 他不能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失态,不能在外国使团面前丢了雍朝的脸! 案下,三皇子一双手紧紧攥住,指尖发白。 他的心中一片荒芜与绝望,无时无刻不痛恨和唾弃自己的无能...... 在等待二皇子到场的时间里,群臣开始有序献礼。 其实也就是说几句漂亮话,有想要往上爬的,便紧紧抓住机会,将祝福语说得别出心裁些。 毕竟雍帝什么样的宝物没见过,群臣送的礼于雍帝而言,堪堪入眼罢了。 当然,也有家中富贵已极,能搜罗到异宝的,但是,谁也不敢送啊! 这不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我家里有钱有权,欢迎来薅来针对吗? 乔娇娇听得兴致缺缺,一圈下来,她都替雍帝觉得累了。 好在,二皇子没有让她等太久。 那祝贺词堪堪轮到谭瀚池那边的时候,殿外传来了唱喏声: “二皇子到——” 乔娇娇整个人一激灵,顿时朝殿外望去。 少年穿着绛紫锦衣,身形清瘦,容颜如画,一下子就闯进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近一年的时间,宗人府的清苦没有折损他的气度与容貌分毫。 那张俊逸至极的脸配上挺拔的身姿,恰似芝兰玉树,观之若朗月入怀。 乔娇娇看到这里,不得不承认一句,那狗作者确实给了男主最惊滟绝伦的容貌。 她心绪刚刚走到这里,突然就看到对面的北国使臣齐刷刷站了起来,车和璧更是失态地喊了一句:“公主!” 乔娇娇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扭头去看上座的雍帝,却见他整个上半身前倾着,目光紧紧落在二皇子身上,一瞬也不曾移开。 乔娇娇心中惊异,又看向一旁的皇后娘娘、静妃、众大臣,甚至自家爹爹,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写满了震惊! 【这......这是怎么了?是因为二皇子和玉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