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仿佛是注意到了雍帝的目光,她不经意地抬头,眼里的惊慌和惶恐被雍帝捕捉了个正着。 等她再想收敛神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雍帝上上下下看了大公主好几眼,似乎难以置信,这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女。 大公主瞧见雍帝失望至极的脸色,心头猛地一慌,脱口而出:“父皇?” 雍帝闭了闭眼,忽然淡淡问道: “娴儿,你觉得谭修撰如何?” 大公主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忍着胆寒开口说道:“父皇,娴儿不懂您的意思。” 雍帝忽然站起身来,看着谭瀚池冷声说道:“谭修撰,抬起头来。” 谭瀚池闻言乖乖抬头。 雍帝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 “朕的谭爱卿才高八斗,君子如玉,更重要的是年轻有为,胸有城府,可堪大任。” “如此人才,给娴儿做驸马如何?” 谭修撰眸光微微一闪,瞬息间便明了了雍帝的心思,但他不敢表露出来,立刻“惶恐”地以头叩地,疾声说道: “圣上,不可啊!” 大公主心中不安,也立刻答道:“父皇,如此人才能留在父皇身边,辅佐父皇,娴儿心中欢喜得很。” “至于娴儿的婚事,那自然——” 雍帝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忽然通通退去,只见他面色铁青,勃然大怒! “你倒知道朕需要谭修撰这个人才!既然如此,你算计这一圈算是什么!是要将朕身边得用之人全部毁去吗!” 雍帝突然低吼出声,砰的一声,重重将案上的笔筒摔在了大公主脚边。 噼里啪啦,笔筒里的笔甩了一地。 “啊——” 大公主并四个宫女本能地惊叫出声,大公主更是蜷起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太子没想到雍帝会如此盛怒,开口的时候,脸上的震惊是真真切切的。 “这......父皇,您的意思是......不,这不可能的!皇妹怎么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又怎么拿我们皇家的颜面开玩笑!” “皇妹知书达礼,她最是端庄持重,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皇妹安排的!” 雍帝实在是气极了,方才摔笔筒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 “不可能?这宫女方才在乔府既然愿意因为冒犯娴儿赴死,对娴儿怎么能算是不忠心?” “如今在这里支支吾吾,揽下罪责,不就是担心拉扯出娴儿吗?” “可是,这忠仆倒是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完成的!” “那秽药从南离国买来也是极不易的,定不会只买区区一份!” “黄培!” 黄培立刻跪到前面来。 雍帝眉宇阴沉,声音冷凝,“搜宫!带人去搜昭华宫!” “父皇!” 大公主神情惊惶,凄声叫道。 “父皇,娴儿没有!这不是娴儿做的!” 她此时已经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了。 她确实不止买了一份,而是三份! 毕竟路上有可能损毁,计划也有可能一次成功不了,她习惯是有备无患的。 而此时另外两份就藏在昭华宫内,若被找到,就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父皇!今晚一旦搜宫,必定众人皆知,如此一来,娴儿当真没有脸面在宫里待了!” 雍帝听过这句话反而气笑了。 “你还担心搜宫丢脸?娴儿,那你做下这些勾当的时候,可曾想过朕的脸面,皇室的脸面往哪里放!” “打主意竟然还打到了朕的身边人身上,你可当真是......” 说到这里,雍帝忽然墨眉一竖,厉声问道:“你且告诉朕,这件事老二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是不是他的主意!” 大公主正心神俱乱,雍帝这句问话反而扯回了她的一丝理智。 今日无论结果如何,二弟都将是她最后的倚仗,她不能将二弟供出来,否则今日一败涂地后,她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大公主急忙摇头,“没有,二弟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大公主话音刚落,雍帝突然撑住身前长案,久久闭目无声。 乔忠国闻言在心中啧啧两声,要说厉害还得是圣上啊,大公主不打自招了! 太子还在兢兢业业演着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公主,疾呼一声:“皇妹,你!” 大公主先是一怔,而后脸上的血色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