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公府的马车径直开进了府内,盛启山干脆利落地下了车。 盛明诚面上涕泗横流,跌跌撞撞跟下马车后,几乎滚到地上去。 府内下人看到这一幕,以为郎君又被国公爷教训了,赶忙低头不敢再看。 “诚儿,跟爷爷来!” 盛启山一路直奔书房,屏退所有下人,将盛明诚叫到了跟前。 “爷爷方才在马车上和你说的,你在这里再重复一遍。” 盛明诚双目通红,带着哭腔重复道:“拿到名单后,务必妥善保管......” 盛启山一边听着,一边走到书房的最深处,扭动架子上一个不太起眼的花瓶。 咯——嗒—— 机括转动的声音响起,下一刻,盛启山面前的墙上便出现了一个暗格。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内的信封取出,珍而重之递到了盛明诚手上。 “记住,这是你和然儿的保命符,绝对不能丢!” “然儿她痴恋二皇子,只怕会被诱骗,爷爷思来想去,剩下的三分之一名单还是你自己捏在手里。” “只要二皇子善待然儿,你看着慢慢透露即可。” 盛明诚听到盛启山这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再次泣不成声。 “爷爷,都是孙儿的错,您打我吧!打我踢我骂我都成!” 盛启山疲惫至极地摆了摆手,“当年忙于在朝堂上拉拢钻营,已经忽略了你爹,却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将你教好。” “这庆国公府的覆灭之责,终究是要落在我身上的。” 盛明诚咚地一声跪倒在盛启山面前,心中千万分悔意,也换不回当初了。 “不要声张,别告诉任何人,揣上足够的银票,带着然儿先出府躲起来,一定要见到二皇子!” 盛启山心中坚信,雍帝必定爱护二皇子,若有二皇子求情,他庆国公府的血脉一定能够得以保全! “走吧。” 盛启山冲盛明诚挥了挥手。 “爷爷!” 盛明诚俯在地上,紧紧抓住盛启山的鞋子,高声泣呼。 “爷爷,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盛启山沉下脸来,“快走!那谭瀚池到了金銮殿上,用不了多久,宫里就要来人了,到时你和然儿走都走不了!” “快走!” 盛启山狠狠踢了一下盛明诚的肩膀,然后决绝走到书案前,亲自研墨。 他要写告罪书,痛陈自己的罪过,再追忆往昔,希望能让圣上生出哪怕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这样一来,二皇子后续求情的胜算才会更大…… “爷爷!” 盛明诚连连磕了好几个头,眼看盛启山不再看他一眼,这才擦干泪水,捂紧胸口的信封,匆匆出了书房。 春秀院里,盛秀然还在凝神练字。 前几日听闻圣上亲自开口,许孟谷雪进宫参加端午宫宴,她心中都快气疯了! 为了在宫宴上压孟谷雪一头,她这几日越发卖力地作诗练字。 砰! 房门突然被粗暴推开,盛秀然被吓得一激灵,笔下的字就错了位。 “哪个狗东西没长眼啊!没看本小姐在练字吗!” 盛秀然怒斥出声,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双目通红,满头汗珠的盛明诚。 她顿时花容失色,“哥,你这是怎么了?又被爷爷打了?” “唉,我早就劝过你的,你好好听话,别出去拈花惹草,爷爷会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的。” 盛秀然正絮絮叨叨说着,盛明诚突然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妹妹,快跟我走!” 盛明诚手上用了极大的力气,而且还能看出脸上的泪痕,这一下真的把盛秀然吓到了。 “哥,你......你捏痛我了,到底怎么了?” 盛明诚吸了口气,颤声说道:“妹妹,你现在就跟我走,这是爷爷的意思。” 盛秀然觉得莫名其妙,“走?走去哪里?我今日哪儿也不想去。哥哥,你不是不知道,那个孟谷雪——” “妹妹!我们庆国公府要完了!马上就要满门抄斩了!你再不跟我走,就要死在这里了!” 盛明诚听到盛秀然还在纠结这种女儿家争风吃醋之事,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 要知道,这个活命的机会可是爷爷豁开一切为他们筹谋而来的! “什......什么?” 盛秀然一下子愣在原地,她面上缓缓溢出几分苍白,随即又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