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他刚才的动作太快了，根本没人看得清。
沈轻舟分明就在原地寸步未动，可那拿鞭子的人便已经倒下了。
他颈间流出汩汩的鲜血，沾湿一小片土地。
剩下的另外三人此刻也已经胆颤。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们都已经折了两个兄弟，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谁敢上前？
“还要来吗”沈轻舟反手轻摇扇子，淡淡问道。
几人明显已有退意，此刻皆已回到鸢令主身边。
还有一个正在她耳边说些什么，似是在劝。
鸢令主听罢，秀眉拧起，呵道：“没用的东西！我说过，不可以有一个人走出杉田！”
说罢，那双凄美的眼睛就变得像淬了毒的刀，扫过对面的两人。
元山君看到她嘴唇微动，口中喃喃，顿觉不妙。
这是......
昆吾秘术！
就在她施术完成，手指往前一点，一道黑红色的光芒飞出之时，元山君及时跑到沈轻舟身边，抓起他拿扇子的手臂，带着他转了一个圈，一个扬臂，一道白光乍起，将那红光尽数拦下。
“你！”鸢令主瞪大眼睛：“竟然是你！”
元山君放下沈轻舟的手臂：“你从哪里学来的？”
鸢令主怒道：“为什么是你！”
她的语气有些扭曲：“凭什么是你！凭什么！”
鸢令主的表现带着愤怒，又含着一些嫉妒和不可置信。
元山君猜，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果然她发泄之后，又重新昂起下巴：“是你又如何，今夜，你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只见她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暗红色的血流出，全被她滴在一个质感古朴的酒杯中。
只听得她用极小的声音念：“玄冥幽微，天地归虚，兹尔圣灵，救我于难。
俸以心诚，供以血肉，兹尔圣灵，助我心愿。
魂之归兮，魄之来兮，兹尔圣灵，与我永生。
阙天，入魂！”
她的语调很奇怪，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歌，元山君曾见过一些和尚道士做法时，也是这副虔诚的模样。
鸢令主念到最后四个字时，声音陡然一变，坚定有力，气上冲天，仿佛在召唤什么。
那酒杯本就不大，可鸢令主流了那么多血，竟然没有一滴洒出，而当最后一滴血流到玉佩之上，离奇的一幕竟发生了。
一股煞气凝聚在鸢令主身后，正不断变化，最后变成一条蛟龙的形状。
“这是……圣灵……”
“呵呵呵呵呵——”鸢令主再次笑了起来，可这次的笑声却迥然不同于之前。
全然没有先前的娇媚，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重阴森的声音。
而笑声响起的时候，鸢令主身后的黑影一颤一颤，连带着她也颤抖起来，就像一个人形的提线木偶。
“她这是……”元山君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
“她应当是把自己的身体给了那所谓的圣灵。”沈轻舟道。
“猜对了。”这是圣灵说的第一句人话：“兹尔圣灵，助我心愿。”
“我的信徒有一个心愿要我实现，我便来了。”他已经操纵着鸢令主摆出施法的架势。
元山君虽然心中惴惴不安，但仍努力保持着冷静。
此刻她并不清楚圣灵的实力，也不知道圣灵究竟恢复到几成，不可贸然出击。
他没有本体，占着鸢令主的身体，攻击力度一定有限。
她需要冷静，再冷静。
观察，然后找出破绽，一击结束。
鸢令主在圣灵的操纵下，双目已经变得猩红，浑身被裹上了黑红色的煞气，挪动肢体。
一场瓢泼大雨顷刻涌现，雨点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腐蚀声音。
元山君和沈轻舟头顶的树叶替他们遮了些雨，但还是有雨点透过树枝，腐蚀了他们的衣服。
沈轻舟连忙脱下外袍，撑在两人身上，可并没有多大作用。
那雨点腐蚀性极强，外袍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了。
元山君驱动周身气脉，一道白光从她手心射出，到两人头顶，又四散开来，形成雨伞状。
她看向鸢令主，哦不，应该是圣灵。
黑森森的天底下，隐藏着一只黑色的蛟龙，只有两个硕大无比的血红的眼珠子在远处晃着。
他似乎尝到一丝战斗的乐趣，鸢令主呲着牙，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响，同时舞动身形，企图让这场雨下得更大。
元山君同沈轻舟对视一眼。
“就是现在！”她道。
沈轻舟大手揽住她的腰，脚尖踮起，疾步到了鸢令主身边，对准她的心口就是一脚。
鸢令主一个踉跄，手中的酒杯掉落，杯中血洒出。
她身后那团黑影渐渐地散了，鸢令主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珠渐渐恢复清明。
“你们......打败了圣灵？”她虚弱道：“你们怎么可能打败圣灵？怎么可能？”
她匍匐在地，就要上前去够那只酒杯。
还没够到，酒杯便被沈轻舟拿走：“圣灵？你的一厢情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