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起传来的,还有众多受害学子家族的联名上书。 马师爷悄无声息地从西角门进来,一路弯弯绕绕来到正在柳林石桌中沉吟做诗的江荣丰身边,躬着身子拱了拱手,“大人,江东那边有信儿了。” 江荣丰眉心一皱,似是觉得被打扰了雅兴,不悦地放下手中的狼毫。 放在石桌上的一张素白贵纸上,至今还是一字未写。 “什么情况?说来听听。”江荣丰拂了下清雅的袍袖,转过身来,一张经年养尊处优而肥润的面庞上,闪过了一抹威仪而不悦的神色。 马师爷毕恭毕敬,双手将这封联名上书递给江荣丰,随即便将萧辰在江东道的所作所为详细地说给道台大人。 江荣丰听罢,只是勾起薄而锋利的嘴角一声冷笑,在那肥润的脸上像是一把割裂的刀子。 随即,他随手将手中的书信团成一团,扔到了一旁,像是没看见一般,悠悠然再次提起了狼毫。 “不急,现在还不是本官出手的时候,且让他们闹腾一会儿。” “这江东道的天上,阴云还不够呢。” 清风拂来,吹动青柳,吹不散浓重的阴谋。 …… 萧辰接连在未央城中闲逛了几日,逛得城中各大商号都认识了这个年轻富贵的大老板,直到每每一出驿馆便会引起轰动,萧辰这才只能罢休了。 不过,这几日里他也没白浪费时间,明为消遣,实际却是一直在暗中摸探这未央城内外的势力。 有了自己这个放在最明面上的,还有段海潮那个半明半暗的,再加上项宜春这个全然在暗处的鹰眼,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内,萧辰便已经把未央城中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日午后,睡了一个大懒觉的姬红鸾梳洗得当,潇洒地手握双刀踹开了萧辰的房门。 却见萧辰和淑妃并不在堂屋之中,而是在西边的小书房里。而且这两人只是穿着居家常服,并不是要出去的意思。 “今天不出去挥霍了吗?” 姬红鸾走过来问。 萧辰看了她一眼,手中摊开一张厚重的牛皮纸,随意道:“怎么,红鸾姑娘这是看上了哪个俊俏的伙计,少女思春了?” “你……少胡说!”姬红鸾凑了过来,看到萧辰拿起狼毫,不由冷笑道,“你还会画图?” 萧辰伸出自己的衣袖,悠然恣意,一抹分明找打的挑衅笑意弥漫在他脸上,“来,小红,给本督挽袖,伺候笔墨。” 姬红鸾的一张俏脸顿时变了,一抹不悦和危险弥漫出来,正要发火,但是看到淑妃手中正拿着一本未央城志,又看了看萧辰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一时心中难掩好奇。 一声冷哼,美人皱眉伸出秀手,气呼呼地把萧辰的衣袖挽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你要干什么。” 萧辰笑笑,没多理她,提起一支千金的上等狼毫,在纸上泼墨鬼画起来。 用毛笔写字他是不擅长,但是画一张地图出来,却是正好与他歪歪扭扭的笔触完美融合,不多时,一张未央城极其周边的草图便画了出来。 不似户政司的精工巧匠所制而的那般精细,但却也是一目了然。 淑妃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你还真是个奇才,这般潦草的笔法,却也能自成一本春秋。” “说吧,这城中的势力都有什么?” 姬红鸾听着,这才知道两人要干什么,英气而灵动的眼中不由现出一抹惊叹,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辰,“原来你这两天不是闲逛,而是在打探消息?” 这宦官的城府竟是如此之深,每日里混不吝的样子,居然把她都给欺骗到了。 英气的眼眸愈发深邃,姬红鸾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 萧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手中的狼毫往一旁一递,傲然地道:“给本督换朱砂笔。” 姬红鸾瞪了他一眼,但一双小手却是鬼使神差地,听从萧辰的吩咐,把沾有香墨的狼毫放在白玉的笔架上,又从一旁拿了一只新的毛笔,沾好朱砂红墨递给他。 萧辰闲适地接了笔,略一挑眉,藏住心中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 随即,他便在这张地图的东南西北中五处,接连点了五个红点,声音也变得郑重起来,“你们看,这五个位置,便是本督这些日子所查到的一些消息之重中之重。” “为何?”淑妃仔细抚平了地图,秀眸认真地盯着,问道,“你不是在查那些作乱书生所在的家族吗?怎么只有这五处?” 萧辰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