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被打断说话的佛子瞧着底下突然开口的齐衍,眉头微蹙。
齐衍挑在这个时候开口,明显是吃准了佛子的性格,知道佛子会不管不顾表明自己的立场,打心里不想让佛子掺和到这件破事上来。
在齐衍看来,按照梁超三番五次挑衅,次次都能成功将矛头引到平合宗身上来看,场针对平合宗的“围剿”,对方明显做了十足的准备,佛子在这个时候表明立场,无疑是把平合宗尴尬的地位推向更难以解释的地方。
大殿内死去的修士,排排整齐地吊挂起来,一眼看去,似乎都是同样的死状,可齐衍还是从中发现了不少蹊跷。
很显然,在他们这群人进入秘境后,剑宗大殿这里应该发生了不少事情。
而这些人的死亡,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佛子大概能看懂齐衍的意思,但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只是佛子不确定齐衍下一步确切的计划,既然齐衍有意不想让他插手,那他还是在旁看着便是,大不了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再出手……这场诬陷,总会有突破口的。
而梁超对齐衍的恐惧从未散去。
明明刚才面对佛祖时还是一脸得意,眼下齐衍不过开口说话,就把他吓得一激灵,差点双腿一软,本能跪地求饶。
齐衍也觉得这人甚是好笑,明明怕齐衍怕得要死,可做出来的事情,次次都能精准踩中齐衍的雷区,一边怕死得紧,一边作死得很,如此矛盾地活着,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执念,能诞生如此矛盾的奇葩。
齐衍也懒得深究,顶着众人略显忌惮的眼神,随意取下两具就近尸体。
在两具尸体的爱徒尖锐的爆鸣声下,淡定地褪去两位前辈身上被血浸透的衣物,死去的两具尸体赤裸全身,被在场所有人看得彻底,似乎连最后的体面都没给人家留下……
“别叫,你们也不想自己的师尊死得不明不白吧。”
齐衍收起一贯温和的模样,到底也是在一场场历练中从
血海里拼搏出来的狠人,盯着旁人看,还真是有些骇人。
那两个原本在嚷嚷尖叫的修士立马噤声,哪怕心里万般不愿,面上有万般委屈,嘴上却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只能在脑子里疯狂为他们惨死的师尊致歉,师尊啊,不是他们不想维护您的体面,实在是此人太过霸道,呜呜呜,徒儿太弱,护不住您啊,呜呜呜……
齐衍不知道这两人脑子里编排的大戏,但也知道他现在这个行为对这两位惨死的前辈而言,多少有些不敬。可说到底,修真界哪有这些讲究,要不是整件事都摆在各大宗门面前,齐衍扒衣服的这种行为根本不值一提。毕竟大家出门历练,遇到同行尸体多多少少都会扒拉扒拉,试图爆出点好装备什么的……就齐衍刚才那扒衣服相当熟练的行为,就知道平日里齐衍这种事没少干。
咳咳,扯回正题……
齐衍短暂的愧疚心,几乎没维持多久,就被尸体身上相同的伤口,以及完全不同的致命伤,吸引了全部注意。
方才齐衍隔着一定距离,又隔着衣料,其实看得并不真切。
若不是因为齐衍熟知剑宗剑法招式,哪怕隔着布料,也能通过布料切割的模样,以及破碎的布料下伤口的形状,看出那是剑宗剑法打出的伤口,他短时间内还真想不出什么解释的方向。
“你们看,两位前辈身上的伤口虽然有一部分出自同一人之手,”齐衍指着两人身上被某种法器割断的手筋脚筋,“但你们也看到,这几处伤口对两位前辈而言毫不致命,顶多只能限制两人行动,真正置顶人于死地的,是这两处伤口才是。”
齐衍说着,指尖转而直上,一手指着一人脖颈上和割断手筋脚筋时一模一样的伤口,一手指另一人胸口处,细长且极深的剑伤。
众人面面相觑,一部人半信半疑地凑了上来,想要看得清楚些……到底也是打心里想给自家师长的死找出一个真相。
他们这些人中,不少人早年受过平
合宗人的照拂,一面为自家师长的惨死与平合宗有关而悲愤不已,一面又不太不愿意相信这些事会是平合宗那位德高望重的大长老能做的。
齐衍如今开口,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方向……或许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只见齐衍所指处,一人脖颈上的伤口又大又深,看上去像是用某种类似斧子砍刀一类的法器一刀砍下去的,这一刀几乎砍掉了此人一半的脖子,要是挂起来,估计头和身子只能靠脖子上一半的皮肉连接。众人之所以最开始没有看到,只是因为这处伤口被有心之人用极其细腻的针线缝合在一起,远远瞧过去根本看不出来,甚至就连提出疑问的齐衍,也是把尸体放下来后仔细寻找此人身上的致命伤时才看到的。
齐衍当着众人的面将缝合的针线挑开,不少人看到这道几乎让尸体头身分离的伤口,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但与此同时,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剩下这具尸体的弟子,看傻了眼,颤颤巍巍地指着这家师尊脖子上的致命伤口,道:“这这这……这伤口,好像,好像是我师尊自己割的……怎么会……不会这样!”
是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