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部传来有些撕心裂肺的痛楚感。
江琛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咬在嘴巴里。
随后又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拿了一个特殊制作而成的针管,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掀起自己的胳膊袖口。
左手持着针管,动作训练有素地推着液体打进肌肤里。
针管空了以后,他褐色的眸沉了沉,直接扔到了一旁。
又抬起手来,在医药箱里拿出一瓶酒精,他用纱布垫着酒精的瓶口,倒了一些。
江琛宴这才将腰间缠绕的纱布给一圈圈的散开,将酒精湿敷在了上面——
“嘶啊……”
江琛宴昂起头来,一脸痛苦地吼叫。
他猩红的目光,犹如一头困兽,透露出最可怕的一面。
“小七,你给我的伤,真的好疼啊。”江琛宴的嘴角再次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原来被世界上自己最爱的人,刺进腰间一刀,是这种感受。
比起腰间的疼,他的心里,却更疼,更难受。
身上的伤能算个什么?
江琛宴讽刺地笑了笑,给伤口消了毒以后,他重新拿了一个纱布,这一次比较用力且紧致的缠绕在窄腰上。
处理完这一些列后
的事情,江琛宴困意来袭,他躺进了被子里。
不管那被子是否染上了血的味道。
有多难闻。
江琛宴反而比较安心的闭上眼,他喃喃自语,“小七,你说我不可久居血地,可是每次闻到血的味道,才能让我感觉到安心,也许这是我在赎罪,对吧。”
无论是闻到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都一样让他感到安心。
外面的雨声延绵不断,渐渐从暴雨转换为小雨,再然后雨声似乎停止了。
空气里除了血腥的味道,还弥漫着寂静的味道。
江琛宴也不知道自己是晚上几点睡着的,总之他就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
另一边的客房内。
云七七彻夜难眠,她想试图用天眼开启来去看看厉云霈的情况,可是自己体力不支,再加上现在情绪波动较大。
现在根本无法做到专心去开启天眼,或者使用黄符。
云七七躺在床上,让自己情绪平稳下来,可是无论如何,她就是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全部都是关于厉云霈在船舱上爆炸的画面。
忽然,手掌心传来翠青的游离感,每一寸的冰凉温度,都像是在安慰着她似的。
“我没事,我相信
他一定会没事,他的命格,不会死。”云七七冷静下来之后,自说自话道。
翠青也同样很担心,不断地在她的枕头上盘成一团。
“没事的翠青,今天我不是算过吗,他的卦只是凶险,但还有一些转机,我相信有转机,一定有转机。”
她信算命,信自己的卦。
老天师们不会骗她。
“好了,翠青,睡觉吧,退一万步讲……”
云七七的声音忽然沉了下,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如果厉云霈真的出事了。”
她的喉咙还是有些哽咽的厉害。
翠青吐着信子,舔了舔她的鼻尖。
云七七有些凄美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出事了,我也会守着厉家,我一定会从这里逃出去,不能让奶奶担心。”
奶奶现在一定很担心,也不知道今天在码头发生的事情,奶奶知不知道。
祈祷着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睡觉吧,翠青,我好累。”
说完这句话后,云七七便闭上了眼睛,一双娇软的唇,无力至极,紧绷地呼吸。
深夜,雨已经停了。
海岸边,厉云霈拖着肩膀上的司礼小朋友,用力地趴在了一块岩石上,他一张俊美如斯
的脸廓,全然都是炸伤。
鲜血淋漓。
厉云霈将司礼先行靠在岩石上,尽管自己身上受了多处的伤,他还是先检查了眼前的小家伙。
司礼的胳膊袖子被撕下来,一处处炸伤,导致小家伙的肌肤已经……
缺了一块肉。
而司礼直接晕了过去,再加上中途呛了水。
厉云霈紧皱眉头,用力压了几下司礼的胸膛,很快几下按压的动作,小家伙便吐出了一些海水。
好在没事。
厉云霈倒吸了一口凉气,内心也缓和不少,擦了一把额头的血迹。
司礼有些痛楚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厉哥哥,是你吗?”
“是我,司礼。”厉云霈心脏一震,急忙握住司礼的小手,“我在这里,你看不见我吗?”
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司礼的眼睛似乎很空,就像是一个盲人一样。
“我看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厉哥哥,我这是怎么了呀?”司礼忽然有些焦急地问道。
同时,他的胳膊上也传来了剧烈的痛意。
“好痛,好痛,厉哥哥……”
司礼急忙说道。
厉云霈用撕扯下来的布料,先行用力缠绕了下司礼的
胳膊,避免他看到缺失的那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