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愈觉得难堪,一声声的“太子妃”。像是对她最尖锐的嘲弄,一个没有太子的太子妃,有什么好骄傲的呢?
这个虚名,只是一种讽刺,一如静置桌面的珠玉凤冠---
揪在宫女梳好了头,正要将它戴上时,她淡淡摇了下头:“不必了。”
“可是---”
小宫女有些迟疑。
这是身份的昭示,若是不冠上,万一有几个不带眼的奴才冒犯了她,那可怎么办才好?
“无所谓的。”就让她难得任性一会吧!她温顺太久了,久到几乎忘了如何去发泄情绪。
没等宫女再说什么,她起身往外走。
“太子妃---”
“别跟来,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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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她漫无目的的踊踽而行。
有时想想,她是不是太豁达了?丈夫为了另一名女子弃她而去,她除了挥之不去的难堪之外,竟没有任何的伤心欲绝。
是因为自小灌输的妇德观念困死了她吗?
身为女子的美德告诉她,既然嫁予清淮为妻,丈夫便是她的天,她的一切,不论他要如何对待她,那都是无可厚非的。
他的心不在她身上,这是她打一开始就知道的,却没有太多的失落感觉,她唯一想到的,只有顺从。
况且,她一直认为,夫妻相处之道,在于相敬如宾,她与殿下做到了这一点。
直到殿下与兰妃的事在宫廷之中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让她的心备受震撼,嫣然从没想过,男人与女人,也能爱的这样惊天动地,义无反顾。
这不是性子温煦如水的她所能想象的,也许正因为这样,她与殿下才会激不起一丝一毫如他与兰妃般的热烈情感吧!这样的她,大概终其一生,都无缘领会那种如狂涛骇浪,刻骨炙心的滋味吧---
过度专注于自身的思绪中,嫣然不知不觉间走入一条幽静的小径,满地落叶堆积,看得出来鲜少有人走动。
一时之间,她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地,这方僻静之处,她以往未曾听闻,也不曾涉足。
但基于好奇心使然,她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蜿蜒小路的尽头,是一方清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