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老是刻意安排与他搭档的新手殉职?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非的这么做?你晓不晓得每回他想的饶人处且饶人,那些贪功的新手却毫无人性的赶尽杀绝,争取赏酬,却让他去背这杀人魔的黑锅?”
“但是---”
“没错,格格他也有赶尽杀绝的时候,但碰到可以手下留情的时候,谁领过他的情?谁感受到残存的良心?他想放人一条生路,搞不好还会被怀疑成另有企图,居心不良!”
嫣然哑然。
你为什么硬要找死?
这世上好像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是英雄好汉,每个人都不怕死,我却老自作多情的去替人家珍惜那条命。
何苦呢?又有谁领过我的情?
她忽然明白清远当时苍茫笑容的含意。
“他何必这样呢?他---可以直接说明啊。”
“说什么?当着贞德郡主的面说明他之所以赶你出冷泉苑,是为了避免你遭到郡主的毒手吗?”
他那是在保护她?
“清远想太多了吧,贞德不是坏人---”
“你看你现在是站在哪边说话!你想这样他还有什么好直接明说!”说了等于白说。
连三昧都吼到绝望了,垂头感慨。
“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格格的一线生机。”如今这个算盘显然打砸了。
“你为什么要跟贝勒爷联手,让我混进来?”
“因为他答应我,可以帮助格格脱离‘四灵’的掌控。”
嫣然愈发觉的气氛凝重。‘四灵’是不是真的很坏很可怕?如果真是这样,清远为什么一定的屈居这种人手下?
“为了王爷。”三昧仿佛苍老了十多岁。“为了王爷,他可以违背自己的意愿从小扮女装,为了王爷,他刻意忤逆自己的良心化为厉鬼罗刹。他为了这个阿玛,几乎毁了他自己,结果得到了什么?王爷严重甚至根本不认为有这个儿子存在。”
又得只是一个他二十多年前就想征服的幻影:清远的亲娘。
“格格对他来说不过是颗棋子。愈是践踏他,王爷愈有报复他亲娘的快感。我已经劝格格多少年了,他都不听,还是像他小时候刚接来北京时那样崇拜他阿玛,渴望父亲的接纳。”
“你很关心清远嘛。”
“这是当然的,若非王爷当年强娶了他亲娘,格格他---应该会是我的儿子。”
嫣然张口大愕。
“别乱想,格格他确实是王爷的种!”这死丫头,笨到非的别人把话说破了才会懂。
“我是要你记清楚,你元卿主子的命是格格救来的。”
“可是我主子的眼睛---”
“格格下手之精准,无人能及,他若想把对方打伤,就绝不会打瞎。倒是当时躲在暗处的搭档,差点为了抢功而一棒打破元卿贝勒的脑袋,要不是格格急救得当,你的元卿主子早瘫在床上变废人了。”
“真的假的,清远有这么厉害?”
“他精于解毒,才擅长下毒。先学会救人,才知道如何杀人。比起那些只会胡砍乱砍,逞凶斗狠的蠢蛋,他才是最上等的高手。”
“喔。”但这还是改变不了主子双眼失明的事实。和清远在一起,就是背叛主子。
“你这个死脑筋---”三昧无奈甩指。“罢了,死脑筋也总比死没良心来的好,你主子不算白养你了。”
“你好好用饭吧,我要去贞德那儿了。”她搁下餐点。
“你找她干嘛?”
嫣然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招供:“我想去跟她把话讲清楚,贞德是好人,我也很喜欢她,更明白她和清远有婚约在身,可是---我不能不做坏人了,因为我太喜欢清远,不能和别人分享他,所以---”
“就算她会跟你翻脸,你也绝不放开格格?”
“嗯。”她充满罪恶感地低头扳手指。“连我都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么坏的人---”
“哼。”三昧勾着嘴角安然扒饭。“若要比坏,你的段数还差的远了。我建议你,这些老实话先搁在肚子里,只要告诉她两件事,你就能看到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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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贞德在她华美的花厅里兴奋的笑问。
嫣然舔着双唇,坐立不安。
三昧干嘛叫她来这里提这么奇怪的两件事,又能看到贞德的什么真面目?
“是,是这样的。”嫣然灌口茶企图镇定,却狼狈的呛得满桌子都是。“我听说,清---清远打算恢复男儿身,不再扮格格了。”
这确实是听说---听三昧胡说。
“是吗?”贞德冷然停下轻拍嫣然背后的动作。
“成亲之后,他当然不能再扮女人,得象个男子汉大丈夫般的呵护自己的妻子,免除锦绣钗饰的累赘,摆脱阴柔秀丽的举止。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笑嘛就张口哈哈大笑,坐嘛也可以豪迈的敞开两脚,掏掏耳朵,挖挖鼻孔,闲来打个赤脚,晒晒胸毛。你若嫁给他---”
“谁要嫁给那种恶心的东西!”
贞德尖声打断嫣然老实的背诵,害她张着小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什么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