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炮船齐射之后,又缓缓转向,将另一侧船舷面对城墙,接着又来了一轮齐射。这十艘重炮船共装备了三十门重炮,一次十门火炮发射,这两轮齐射共打出三十发实心弹。由于这两轮发射属于试射,准确度并不高,故大部分没有击中城墙,更无一发击中新附军的火炮。只不过这些炮弹威力极大,其飞行路径上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体均被击得粉碎。城墙被击中则墙体开裂,四飞的乱石砸伤了不少人;城内房屋木梁柱被击中,则化为碎木屑和齑粉;更有一个倒霉鬼被砸中,身体直接变成了碎肉,炮弹还余势未消将一间房屋砸塌。
欧阳轩一直认为兵贵精而不在多,故一直走精兵路线。相比之前,水军旅现在每个连装备的炮船和火炮数量减少了,但可靠性和火力却提高了不少。就拿重炮船装备的重型火炮来说,这种火炮发射的实心铁弹达10斤,势能极大,集火之下能轻易击破任何城门,即便横原堡那种装甲铁门也不例外。新制造工艺生产的炮膛,也能承受更多的装药量,加上每颗圆形炮弹都经过磨光处理,不仅减少了膛线的磨损,也使炮弹打得更准,射程也达到了三里半左右。这种火炮显然不是彭山城头那些火炮所能对抗的。相对于蒙军原始的铸炮技术,霹雳军的火炮技术早已迭代了几次,加之极为重视质量和品控,即便二线部队装备的火炮都可以碾压蒙军火炮。
彭山城的新附军不甘心光挨打不能还手,便加大了火炮装药量,希望能击中河中战船。只不过徒劳无功不说,还因装药过多炸了两门火炮,炮手也被炸死多人,无奈之下只得停手。而霹雳军这边在试射之后,火炮的准确性越来越高,指挥炮击的乐全安又命集火射击,对城墙上的火炮进行挨个点名。几轮之后,霹雳军重战船因炮管过热停止了射击,此时彭山城墙上的火炮已被摧毁过半。眼见短时间内大量城防设施和火炮被猛烈炮火摧毁,失去了依仗的新附军明白,已等不到援军的到来便会城破,故纷纷起了投降的心思。有不甘心投降的,也准备逃往眉州。至于蒙古人的坚守命令,去他妈的吧!
霹雳军战船在稍微冷却后刚开了一轮炮,城墙便举起了白旗。刚才炮击时,城中新附军齐声高喊:“我们降了”,只不过被震耳欲聋的炮声掩盖了。他们倒是听说过霹雳军往往要求受降方举白旗,便抱着试试心态拿了白布充作旗帜在城上挥舞,不料真的让霹雳军停止了炮击。就在城头新附军准备投降之时,彭山城的南门被悄悄打开了,这是不愿投降的新附军准备前往眉州城,这部分人有一百余人。这些人要么是铁了心要做汉奸,要么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自知投降了也没有好果子吃。
在进攻彭山之前,霹雳军便得知了城中可能发生了瘟疫。就在洪水到达彭山之前,特种旅便派了侦察员潜伏在城边的山上,通过望远镜能将几里外的城中看得清清楚楚。当前霹雳军已能规模生产玻璃,但要磨制出合格的凹凸镜却极耗费时间,所以望远镜生产的并不多,除了营以上指挥员配备以外,只在侦察营和特种营少量装备。就在洪水期间霹雳军侦察员看见城头不断有人病倒,每日都在往河中抛下尸体,便将这异常情况作了特别报告。医学专家唐顺等人根椐病人上吐下泻症状判断,认为此种瘟疫极有可能是《黄帝内经》中所称的“触恶”之疾,即欧阳轩所称的霍乱。
新附军投降之后,霹雳军并没有进城,而是令俘虏和城中百姓自行组织起来,前往二十里外的一个山沟进行隔离。押送的霹雳军士兵只是远远站在他们的两侧和身后,脸上还戴着欧阳轩紧急设计的棉布口罩。当得知彭山城可能有瘟疫的情报后,欧阳轩召集了医学院人员来紧急商议。除了按唐顺的要求准备了中药材外,欧阳轩画了口罩示意图让人紧急缝制。欧阳轩的印象中,此病传播渠道是通过消化道传染,造成死亡的原因主要是失水,如果切断了传播渠道加上正确补水,并不会大规模传播,病人也会很快康复。故他又写出了口服补液盐的配方,用作配合治疗之用。这口服补液盐其实很简单,即100斤开水配上5斤糖和九两盐,这其实就是生理盐水。
前往山沟隔离总共有两千二百人,他们将在隔离期结束后才能离开。在此期间将由霹雳军提供食水,并有医生免费诊病。瘟疫结束之后,百姓将自行决定留在彭山乡村屯垦或前往川西平原定居。彭山城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这个地方战略位置极为重要,霹雳军已经决定将其变成类似横原堡一样的要塞城市,待用生石灰进行全面消杀后即行建设,至于劳动力则是被俘的那一千七百余名新附军。他们将在修建完彭山要塞后,根据所判罚的刑期继续在矿洞中服苦役。
相比服苦役,那些逃走新附军的命运则是悲惨的。刚开始他们是径直往眉州逃去,只是逃一段却发现不对劲——道路两旁的山上有人不紧不慢跟着他们前进,而背后还有骑兵远远的跟着。这些人都是董虎手下的特种旅的士兵,他们叮嘱这些新附军可能有瘟疫,只需将他们用远程火力杀伤即可。
眼见有追兵,这些新附军便调转方向往蒙古骑兵藏身的山坡而去。只不过还没有靠近骑兵营地,便被飞来的箭雨伤了十数人,蒙古人根本不允许他们靠近,怕惹上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