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阻止越来越严重的逃跑趋势,秦安采取了多种方式,却毫无效果,手下的土匪仍然日渐减少,这让他日渐颓废。这一日姜宝到他面前,向他献了一计。虽然这段时间姜宝献了不少计策试图阻止逃亡,却毫无效果,但秦安仍然非常信任他。只是这次姜宝的话让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原来姜宝建议派心腹之人前往霹雳军屯垦点打探情况,并鼓动策反屯垦点的人,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要冒险前去的人便是姜宝自己。这个计策在秦安看来,只是姜宝的金蝉脱壳之计而已,但他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仍点了点头说:“你去吧,你我兄弟一场……”,见姜宝试图解释,又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不必再多说了!”,说完便转身走进草棚内。姜宝见状,只得长叹一声,朝霹雳军屯垦点走去。
秦安不相信姜宝会背叛自己,或者说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故他虽然极不赞同姜宝去屯垦点冒险,但仍然答应了,他在内心不断说服自己姜宝不日便会归来。只是三日过去了姜宝并没有回来,五日过去了姜宝也没有回来。到了第七日,姜宝仍然没有回来,这让他真正绝望了。毕竟只要姜宝愿意回来,只需要半个时辰。不甘心的他又派了几个心腹前去,但这些人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话说姜宝到了屯垦点不久之后,便明白为何不断有人逃离的了——两边情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住的方面,屯垦点房屋虽然也由芦苇和稻草搭成,但睡觉的地面除铺了干灰外又铺上了厚厚的稻草防潮,比沼泽中住处舒服多了。作为二当家的他,棚屋条件比一般土匪强多了,但也是极其狭窄潮湿,芦苇墙壁也时刻挂着水珠;在吃得方面,屯垦点只要能完成劳动量便都能吃饱饭,如果劳动量在前列还能吃上肉——虽然只有几片,但也够羡慕人了。如果说这些条件还不够吸引流民的话,那么霹雳军的均田制政策就是妥妥的大杀器了。这项政策规定,投奔而来者经审查合格可成为公民,每个公民可授荒田三十亩,耕种三年后便归私有。种子和农具由垦屯点提供,待粮食收获后分年度抵扣。要知道这可是天府之国的膏肥之地,按正常年份计算,每亩地至少可收获四五百多斤水稻和二百多斤小麦,三十亩地每年便是二万多斤,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至于霹雳军的条件,便是平价向官方销售剩余的粮食。这种历朝历代都没有优惠条件,自然让流民们趋之若鹜,也让姜宝十分心动。当然这种心动,自然不会在他策反人员时流露。
为了策反拉拢人员前往沼泽当土匪,姜宝也搬出了大杀器——蒙古人会来报复,烧杀抢掠之下屯垦点将会片瓦不存。对于他的这种说辞,屯垦点的人都不以为然:至少眼前能吃饱饭,先让自己不被饿死这是正事,至于以后之事走一步算一步吧。甚至还有人戏谑说如果蒙军毁了屯垦点,沼泽中耗子窝也一样逃不掉。事实上霹雳军对于屯垦点选择也极为慎重,大多数是在水道沼泽等交通方便又易守难攻的地方。为了防止小股蒙古骑兵前来骚扰,屯垦点除了有土墙和数道壕沟保护外,还结合灌溉水利工程在寨子外围挖掘了许多纵横交错的沟渠,下一步还会将土围子升级成军民两用的堡垒。姜宝心里也清楚,配了火器的屯垦点绝对是难啃的骨头,会让小股蒙古骑兵绕道走。
姜宝呆在屯垦点并没有提心吊胆,而是颇有“此间乐,不思蜀”的感觉。事实上这几天他偷偷的拉拢策反行为也让屯垦点管理人员感觉异常,也曾多次盘问他,但都被伶牙俐齿的他搪塞过去了。这个屯垦点有许多他原来的同伙,但这些人本着“大哥不说二哥”的心态,加之姜宝待手下极好颇有人缘,故并没有人举报他。他想在屯垦点多呆几天,多吃几天饱饭再回去,但这个愿望被一则消息打破了——曹将军即将来安仁县的剿匪。呆在屯垦点这几天时间内,姜宝打听到不少消息,不仅知道了霹雳军抗蒙的赫赫战绩,也得知邻近的依政、大邑等县土匪在曹二狗的剿灭下纷纷覆灭。土匪们要么身首异处,要么跪地请降,还有少数亡命远方。大邑鹤鸣山中的匪帮人多势众,又仗着山高路险,不仅朝廷官军无可奈何,就连蒙军也要买几分面子,也在霹雳军的打击下灰飞烟灭,听说几名匪首的头颅还挂在大邑城头上。他知道只要霹雳军水军一旦进攻,被围在沼泽地的同伙只有死路一条。要说姜宝也是个性情中人,不愿眼睁睁看着秦安及兄弟伙白白死掉,便趁着夜色偷偷跑了回来,劝秦安降了霹雳军。
姜宝回到沼泽的匪窝时,发现只剩下六十余人,其余人都受不了饥饿都偷偷跑了。秦安并没有阻拦他们的逃跑,而是给了这些面黄肌瘦的手下一条生路,这对他来说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可违逆。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也厌倦了这刀口舔血又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只是听说霹雳军对土匪下手极重,自己作为匪首保不准会身首异处。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他哪里敢去自投罗网。姜宝的回来让他大喜过望,兄弟感情终归是不离不弃。姜宝又将在屯垦点的情况作了细细描述,又给他分析了时局和霹雳军的政策,特别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后,他终于把心一横牙一咬,和姜宝带着剩下的土匪到屯垦点投降了。因为兹体事大,霹雳军在屯垦点的负责人不敢擅自作主,又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