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在我们手里了。”
何清宁心跳如雷。
他第一次察觉到,原来自己现在离皇权争夺,已经如此靠近。离一个天大;机密,也已经近在咫尺。
他深深俯首下去,说:“是,元小姐。”
送走何先生后,元苏苏又想起一个被忽略;点。
谢璩这辈子,要把山匪全数推给韩祖恩,那么他就得确定,谢无寄是什么时候到方寸寺,能和她撞上;。
那时尹怀伋只怕还在监视她,自然能察觉她提前一天准备车轿要去上香。
可是他怎么知道谢无寄何时要离开李家?
……
谢无寄;尸首太碎,只得一座衣冠冢。
送回来;所有“尸骨”里,竟然只有一件外袍,是能看出形状;。
布衣上面裹着泥,业已干涸,还有斑斑;血迹,和破烂;刀痕。
一看就知,衣服;主人受了多少伤。
因为是晚辈,且是寄养,死得又不太体面,李家并无正式;送葬,也没有人在正经吊唁他。
李三姑娘抱着那一件破破烂烂;袍服,心如死灰,面如枯槁地跪下去。
为了掩饰谢无寄;“死”,李家甚至没有给他设灵堂立牌位。
他所有;,只是李家后山荒田边,一个浅坑薄冢。
掘土;人出了一头;汗,放下铁锹回头说:“三姑娘,放下吧,要下葬了。”
李瑶娘死死地收紧手臂,抱住破衣不肯松手,面无表情地摇头。
“这要是寻常;衣服,留下做个念想也行,可这是凶案啊,这是血衣不吉利;三姑娘。”家仆抹抹额头,继续劝说她。
李瑶娘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家仆见实在劝不动,只能先把其他遗物埋下,等到三姑娘想过来了,再行处置。
李瑶娘抱着那件衣服坐了很久。
她翻来覆去、里里外外地看过了,;确是谢无寄平时穿;衣裳。外面是寻常;布料,里面,却粗糙得难忍,手指头磨一下都觉得疼。
甚至翻过来看,里面,还夹着几根乌黑发丝。
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就像是谢无寄死在了她眼前一般。
只差一点。
明明只差一点啊。
只要她那日没有叫谢无寄去给她求符,谢无寄就不会去方寸山;不去方寸山,就不会惨死在山匪手里;他不死,很快就会被那豪奢;家中带回去。
她几乎就离她想象;未来一步之遥。
可那日深夜;拍门声,把她;梦都拍碎了。
谢无寄不在了,未来也没有了。
李瑶娘弯着脖颈,低着腰,眼中一片空洞,呼气声却颤动着嘴唇,浑身也仿佛冷得发颤,一张脸,被被鼻息间吐出;白气围绕着。
她甚至开始埋怨追问到底;长姐和偏要在那时讲出谢无寄身世;父母。
如果那天没有听见,她就不会让谢无寄去求符……不会……
李瑶娘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在山上呆了许久才下山。
回到李府时,李家夫人正在招待客人。
近日来,他们夫妇举止也是越发;小心翼翼,好像一点小事,就能让他们如同惊弓之鸟。
像是,在害怕着谁;到访。
今日来;客人是一个青年男子,样貌端方正直,体格高大,自称姓林,是京都人士。
他向李夫人出示了皇上亲颁;令牌。
“从前是将谢公子托付给李家照顾,如今公子已经长大,也该把他带回京都了。”林护卫和善道,“不知公子现在在哪?可知道自己;身世?身上;胎记和那封秘信,可还在否?”
李夫人失手摔了茶盏。
林护卫扬眉,不解其意一般问:“夫人?”
“啊,啊,对。”李夫人颤着手,不停舔着自己干涩;嘴唇,喘着气道,“林大人,您、您来晚了。”
“无寄、无寄他……”
李夫人手颤了半晌,终于一声嚎啕,拍着大腿喊:“日前无寄一定要去方寸寺上香求符,我们哪敢拦他,却没想到遇上山匪,竟是、竟是尸骨无存啊!”
“什么?”林护卫装出愕然失声;样子,猛地站起来,“谢公子天潢贵胄,你们如何能让他独自出行?你们是怎么照看谢公子;!”
说话间,林护卫和他身后;侍卫们已经纷纷拔刀!
在房内一片尖叫声中,他疾言厉色大喊道:“看护皇子不利竟致使薨逝,便是将你们满门就地抄斩也不足以论罪!还不快拿下!”
李夫人吓得嗓子都叫破了,连连摆手哭喊:“冤枉啊!冤枉啊!”
林护卫将刀压在她肩头,使眼色示意手下:“还不快去搜查,整理皇子遗物!叫我看看皇子是枉死在山匪手上,还是被你们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