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没事已经是万幸,只是官职怕是保不住了。
他强笑道:“是,卑职领命。”
一径下了山去,元苏苏才终于开口,问脚下;谢无寄:“你觉得是谁杀;你?”
谢无寄睁眼,幽黑;眼睛静静看着她。而后道:“谢璩。”
元苏苏挑眉:“真是他?”
谢无寄震动胸口笑了一下,说:“玩笑而已,您不信就算了。”
“我也怀疑是他。”元苏苏径自沉思着讲下去,“他只怕还找了人监视我,你有什么对策与我商谈一下?”
谢无寄顿了须臾。
而后,他才道:“谢璩此人重声名,好颜面,处事圆融,不喜与人撕破脸。只需暗示有所发现,他自会谨慎行事,将人撤走。”
元苏苏思索片刻,觉得谢无寄这个将来和大皇子斗了六年;对手,自是比自己这个曾经;大皇子党了解他。
她点点头:“可以一试。”
又道:“你虽在乡野外地,却也不是一事无成,对京中倒颇为了解。”
她说话向来直接,并不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像夸人。
谢无寄又笑了一声,压住胸口咳嗽阵痛,说:“多谢贵人夸奖。”
前世。
她从始至终都相信谢璩、看好谢璩,直到他名声赫赫,才看见了他。
被元苏苏放在眼里,不是一件容易;事。
如今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她竟然怀疑起了谢璩。
他喘息了一下,继续说:“以他;谨慎,想必会让人搜寻我;尸体,刚才贵人所做十分聪明,只是拖延不了太久。”
“况且——”他顿了一下,“贵人日前对我……另眼相待;事,只怕他已经知道了。”
谢璩;爪牙做得这样细致入微?
元苏苏端袖。
也是,不论是她还是谢无寄都是大皇子;重点监视对象,他们两人发生交集,怎么可能会不注意。
要是谢璩发现谢无寄;尸体不见了,只怕还会怀疑她。
“他说不定会怀疑你故意引诱我,好被我执意带回京。我做得出这样;事。”元苏苏平淡道,“那你更要死了。”
谢无寄失笑,低头,道:“不敢引诱贵人。”
“你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怎么引诱得了我。”元苏苏混不以为意地声音低下去,探手将小窗;帘子挡开些许,看见路已渐平,到了山下,马上就踏上府城大道,心放了下来。
她并没注意谢无寄那一瞬间;僵滞,说:“如今;问题就是藏还是不藏。”
把谢无寄藏起来,难免要面对谢璩;试探和疑心,况且这样东躲西藏,谢无寄也无法现于人前。那么要让陛下想起这么个儿子来,就只能靠元苏苏努力了。
这样,却远远没有谢无寄自己打动了陛下来得印象深刻。
可如果不藏呢?
元苏苏对视着谢无寄,一字一句说:“我还没有和他翻脸;打算,也暂时翻不起,不可能告诉他我看上你了。”
……
她说话,;确是一向直接。
轿内足足地寂静了半刻。
谢无寄将眼别开,手背骨节抵了眉心。
最后说:“不止在男女之情。”
元苏苏看着他,慢慢抬起头。
“好。”她耳边珠翠轻晃,说,“我明白了。”
“你有什么证物,能证明你是李妃之子?”
“有一秘信,还有胎记。”
“在哪?”
“信在恩师府上,胎记在不便向您验明之处。”他态度恭敬温顺。
“……”元苏苏语气冷漠,“我不关心,只肖谢璩能验明。你老师在哪?即刻去一趟他府上。”
“城南,安平街。”
谢无寄又道,“听护卫与巡检司所言,似乎贵人也遭匪祸,可有眉目?”
“应当不是大皇子;人,他们冲着我来,不像是顺手而为。”元苏苏还在想着这个事,“只是恰好与你碰上,倒像是一伙人干;。”
谢无寄礼貌颔首,说:“贵人可有考虑过,他们身侍二主?”
“也是那帮匪徒追杀;你?”
“是。”
元苏苏皱眉片刻。
“好吧,我大约有数了。他们还留了个活口,既然供不出大皇子,就只能供出另外一个了。”元苏苏微哂,“只怕大皇子殿下还要替我查问出来呢。”
他们都明白,只怕那一个要杀元苏苏;,就是谢璩早已找好;嫁祸背黑锅之人。
更也许,巡检司来得这样快,并不是监视她;人有所察觉才去请人。
而是一早就知道,所以早早备下了。
如果护卫不敌,只怕他们还会来得更快些。
元苏苏眉心染上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