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站在左边那位神色冷峻的黑衣少年,让张小英眼前一亮。
这五官……要不是阿浅的家人,她头都拧下来给人当球踢!
兴许是察觉到张小英的目光,他侧首看来,对上张小英的视线。
张小英第一感觉就是,这少年真的有种与他年纪不符的沉稳。
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就收回目光,不再注意周围的事。
那三个少年气质各异,仪态不凡,还隐隐有种上位者的威势,不是名门之后,也会是权臣家族,甚至是皇亲国戚。
毕竟周韬名满天下,又有位高权重的学生,哪个读书人不趋之若鹜?
哪怕广兴县只是个很小的地方,但有周韬在,那就是学子向往的地方。
县令的惊堂木拉回了张小英的思绪。
身边的林氏正在跟许文聪说:“好好看看你的夫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这样的骗子,也配当你老师?”
师爷先是当众宣读了徐夫子的所作所为,徐夫子跪在那,一声不吭。
在他被关大牢的这两天,县令也没让人对他动刑,所以除了形容狼狈些之外,并未受伤。
面对县令的审问,徐夫子依旧死不承认自己骗人。
“大人,学生也是认认真真读过书的,虽然没有考上秀才,可给孩子启蒙却是绰绰有余的,总不能因为孩子比较笨什么都学不会,便将一切错都归咎学生头上啊……”
他委屈地喊冤。
站在正中那位少年潇洒地打开折扇,“晚辈乃英华书院的学生,今天奉老师之命,替他老人家走这一趟,好好考一下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正读书人。”
“哇哦,英华书院诶,难怪他长得这么好看了。”
“英华书院的读书人个个都很厉害的,这徐夫子是人是鬼,一试就知道了。”
“听说这位夫子在平安镇开了学堂之后,平安镇就再也没有出过读书人,那些聪明的孩子,不是在学堂被欺负,就是最后交不起束脩没办法继续读书……”
“这算什么?你们是不知道,这狗东西看人收束脩的,有钱人家比穷苦人家的束脩还便宜,可笑不可笑?”
……
公堂外,百姓交头接耳说徐夫子的事。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县令一拍惊堂木,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折扇少年微微一笑,“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兄弟三人,我是读得最不好的,就由我来出题,如果你连我的题都过不了关的话,那可真就没人能帮你了。”
徐夫子先前一直低着头在想怎么应对今天的公堂,并没有注意到这三个少年。
如今才发现周韬的学生在此,并且还都是看上去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他内心崩溃,什么心理建设都起不了作用。
“如何?”折扇少年上前一步,“放心,我出的题很简单,童生就会那种。你自称饱读诗书,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徐夫子冷汗涔涔,脸上血色尽褪。
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根本听不进折扇少年的话。
“别浪费时间。”黑衣少年提醒,“早些解决回书院去。”
“行,那我就出题了!”折扇少年笑眯眯地道,“不如……”
“那些都是真的,我确实没有读过什么书,就识得一些字而已。”不等折扇少年说话,徐夫子就先砰砰磕头,“大人,学生起初也是一心一意想着给孩子启蒙的。”
“什么都不会也敢当别人夫子?误人子弟?你胆子可真大啊!”另外那位穿着英华书院统一服饰的少年嗤笑,“这些年,你骗了多少来求学的学生的银子?”
“没有骗,都是他们心甘情愿将孩子送来的。我也是从一开始就跟他们说明了要多少束脩,他们同意了的。我承认,每个人的束脩都不一样,那还不是因为孩子聪明程度也不同么?”..
“你还敢强词夺理?给一心求学的孩子分个三六九等?”县令大怒,“这些年,平安镇的读书苗子怕不是都被你祸害了!”
“大人明察啊,小人没有。”徐夫子喊冤。
“来人,带他们上来!”县令沉着脸,拍着惊堂木下令。
片刻之后,衙役带了八个人上公堂。
这些人的年纪不尽相同,但很显然,都是苦主。
有周韬出面,县令果然对这件事尽心尽力,仅仅两天而已,就基本上掌握徐夫子种种恶行的证据。
除了以夫子身份骗束脩之外,还与赌场的人联手给学生下套,害得好些学生因为赌输钱走错路。
而那些比较聪明又不受他摆布的学生,则被他用各种下流手段孤立针对,以至于他们都被欺负得黯然退学,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诸如此类,堂堂夫子,私底下竟是个堪比恶霸的存在。
百姓不敢相信,县令震怒不已。
除了黑衣少年,另外那两个都没忍住上前狠狠踹了徐夫子心窝一脚。
“夫子的风评都被你这种人渣给败坏了!”
徐夫子吃痛地倒仰在地。
要不是黑衣少年出声制止,怕是还要踩上一脚。
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