煸炒知了猴不能急,小火煸出来的才外壳酥里头嫩,等到香味渐浓,颜色也微微焦黄,宋红果撒了点盐巴进去,在锅里滚了两下,赶紧盛出来,稍微凉一下,口感更佳。
一晚上的劳动成果,还不少,灰黄色的粗陶盘子都冒了尖儿,散发着独特的诱人香气,就是那模样……
凌志迟疑着,没敢第一时间就下手。
凌远倒是没啥心理负担,跃跃欲试的拿起一只,却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一脸懵的看向宋红果。
宋红果忍俊不禁,给他示范了一下,去除头尾,只吃中间那部分肉。
凌远学着她的样子,吃下去的那刻,眼睛瞬间就亮了,细细回味,无比感慨的道,“没想到这么丑的虫子,竟会如此好吃呀……”
太神奇了!
他吃的不亦乐乎,心满意足,还不忘催促和鼓励凌志,“哥,你快尝尝呀,真的特别好吃,和肉一样香呢。”
凌志这才鼓起勇气,半眯着眼睛吃了一个,吃完后……
负担?不存在的,长的丑怕啥,好吃就够了!
不过,宋红果也没由着俩人敞开吃,大晚上的吃太多高蛋白的东西,不好消化,大概吃了七八个,解了那股馋劲儿后,就催着俩人去洗漱睡觉了。
这一晚,系统都没回来,敬业的让宋红果不由阴谋论,它是不是在故意消耗积分,好逼她去卖空间里的文玩古董。
翌日早上,系统依然不在,宋红果四点多起床,站在前厦下,做了一套简单的瑜伽后,拿着耙子去平屋顶上翻麦子。
见状,凌志难得没第一时间去后院喂鸡喂猪,而是跟在她后头,一块儿上了屋顶,看着那么多麦子,平素稳重到没多少情绪的眼睛里,像闪着俩小太阳一样……
他问道,“妈,咱们收了多少麦子?亩产多少,您心里有数吧?”
宋红果神情自若的“嗯”了声,见他小脸又严肃起来,噗嗤笑了,“放心吧,产量没逆天,也就比村里多个几百斤吧?”
凌志,“……”
几百斤?这还不够逆天的吗?一旦传出去,肯定会引起轰动。
他低声提醒,“对外,我们不要说那么多,前几天我捡麦穗的时候,听舅姥爷说,今年村里的麦子收成比去年好,大概亩产能有四百斤左右,他们估摸着是浇水浇的透,去年播种的时候底肥也给的多,这才多打了百十斤,咱家……报个五百斤如何?”
这样差别小一点,不会惹人胡乱猜疑。
宋红果点头,很痛快的道,“行,就依你的意思。”
凌志诧异的看着她,“你同意?”
宋红果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同意?”
她可没有某些父母的毛病,肯定孩子的想法、接受孩子的意见有什么难的?难道就因为他小,就没有对家里事物的决策权了?
有的大人,还不如孩子靠谱呢。
凌志哑然,片刻后,干巴巴的说了句“我去喂猪了。”,然后挺直腰板,扬着唇角,脚步轻快的转身下去了。
这时候,饺子叫起来,它一叫,就表示有人上门了。
来的人是乔永辉,借着找她换药,略带几分不安得跟她打听,“公社里气氛不太对劲儿,是出事了吧?”
宋红果边弯腰给他消毒伤口,边随意的道,“放心吧,跟荣家那事儿没关系,是铝厂内部出了状况,正在调查可疑人员呢,闹的动静大了点,人心惶惶的……”
闻言,乔永辉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弛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他担心了一晚上,就怕她跟荣家的交易出了岔子,那是他牵的线,他要是害了她……
直到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
换完药,宋红果给了他一份旧报纸,上回答应他的,好不容易才翻腾出来。
乔永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用手指着一篇文章让他看,他才恍然明白,迫不及待的去寻找那些可以救赎自己的文字,看到不唯成分论的那一刻,眼眶猛的涌上来一股热意,喉咙更是堵的出不来声儿。
半响后,他郑重又小心的把报纸折叠起来,妥帖的收进口袋后,哑声挤出一句,“谢谢你……”
这报纸,当不了尚方宝剑,却可以在某些时候,做他们一家的铠甲,也是绝境里的那一丝生路,更是黑夜中那一点可以追逐的光亮,他如何能不珍惜?
“不用这么客套……”,宋红果见他心绪难平,果断转了话题,拿出张画纸,“你看上面的摇椅,能做吗?”
乔永辉深吸口气,接过来后,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沉吟了一下,语气笃定的道,“可以做,我肯定能给你做好。”
宋红果笑道,“那就辛苦你了,先做一张试试,我琢磨着画的,不知道做出来的成品躺着舒不舒坦,要是好,就再做一张。”
乔永辉看着图纸,头也不抬的“嗯”了声,也唯有这时候,才能从他身上看到那么点生机勃勃的冲劲儿。
平素,死水微澜一般。
“至于报酬,你看是要粮食还是钱?”宋红果问完,怕他拒绝,立刻又补上句,“你要是不要报酬,那我就换旁人去做了。”
闻言,乔永辉要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嗓子眼儿,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