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得他这个当老师的亲自出马了。
“你把最近和宋医生相处的事,甭管大小都仔细跟我说一说,我帮你分析一下。”
周长青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一点都不八卦,霍明楼也没往别处想,当真就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尤其他记忆力又好,简直讲的如同昨日重现。
重点情节,放在这几天。
周长青听完,脸色就很……微妙,这要不是自己的学生,他都想吐槽两句了,就这还不叫得罪,那他都不知道啥叫得罪了。
周长青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霍明楼本来还信誓旦旦的,见状,心里都有些不确定起来,“老师,难道我……”
周长青忍不住长叹了声,“明楼啊,你这样找对象可不行啊,你怎么能用搞研究的精神去追求人家女同志呢?”
霍明楼听到找对象和追求这些字眼,深邃的眼底闪了闪,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找对象,也没追求谁……”
周长青打趣,“真的没有?要是没有,那我也不必帮你分析了,反正你又不打算跟人家更进一步,得罪不得罪的,也就不重要了。”
霍明楼,“……”
他抿唇默了片刻,难得有几分窘迫的道,“还请老师为学生解惑。”
周长青不厚道的笑起来,连右下腹的疼痛都忽略了,见自家学生的耳朵都红了,这才放他一马,止住笑意,不过还是没忍住,调侃一句,“你眼光不错,宋医生不管是容貌、气质,还是学识能力,都非常优秀。”
霍明楼不自在的道,“我并不在意那些……”
闻言,周长青好奇的问,“那你看中人家什么了?”
霍明楼一时间也说不明白,甚至连他自己都是模模糊糊的,对宋红果,到底是个什么念头,他并没深究过,一切不过都是在凭本能,好像从在东方饭店,鬼使神差的向她开口说买糖那刻起,他就有些看不懂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开始的毫无预兆,进行的莫名其妙,就好像他那天坐在她身边,没有理由,只是因为想坐,便坐了。
至于说看中她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甚至,若不是现在周长青挑明这一切,他都没觉得自己是看中人家了。
找对象也好,追求也好,这些字眼,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了,他以前的世界里只有几样感兴趣的事情,其他的,他压根就没想过。
直到现在。
看自家学生这茫然的神情,周长青就知道问不出啥来了,哭笑不得de摇摇头,“你啊,但凡把在工作中的那点聪明劲儿,用两分在这上头,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霍明楼闻言,却道,“早开窍也无济于事。”
没有遇上对眼的人,早早明白又有什么用?
周长青也反应过来,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你说的对,现在开窍也不晚,宋医生原本不是这里的人,却从外省分配到咱们厂医院,这就是你们的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见,有时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霍明楼清了下嗓子,“老师,您还是直接说,我是怎么得罪宋医生吧。”
再这么绕弯子下去,宋医生该回来了。
周长青忍不住又想笑,见病房门关着,却还是压低声音问,“你是看过围城这本书吧?”
霍明楼点了下头,对老师,他没什么可瞒的,“前几年在帝都时看过,但这本书只出了一版,后面就禁了。”
周长青神色复杂的道,“是啊,其实那本书……”他顿了下,没再往下谈,毕竟是个敏感话题,说多了对谁都不好,只提醒,“以后对旁人,不可再说起看过。”
“学生明白。”
周长青见他并不较真,这才放下心来,含笑道,“围城里面说,婚姻就像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可人生在世,哪有人不需要婚姻呢?婚姻不只是个围城,那还是家呀,有相伴一生的爱人,有承欢膝下的儿女,累的时候确实想逃离,但大多时候,还是高兴住在里头的,那里更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霍明楼安静听着,也不言语。
直到周长青调侃,“书里还有一句经典的话,谈恋爱最好的方式就是借书,一借一还,便有了不停接触的借口,还不落痕迹,最是妥当不过,明楼,你是觉得买糖这样的借口不好常用,所以才主动借书给人家吧?”
霍明楼耿直的道,“买糖不是借口,我的确是想吃……”
“喔,那主动借书呢?”动机总不纯了吧?
“……书里夹着钱和信。”
这理由,就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了,霍明楼略略撇开眼,面对周长青揶揄的目光,在另一张床上,如坐针毡。
周长青不再看他乐子,直接道,“书里夹着信是没错的,但你不该写那样的内容,你可以找任何话题聊,为什么偏要跟人家辩论呢?”
“不对吗?”霍明楼是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您以前常说,理不辨不明,有些观点存在疑义,不就该弄个明白么?”
周长青道,“可她不是你跟你共事的同事,你们之间也不是在研究哪一个课题,有必要争个谁对谁错吗?更何况人家还是女同志,便是人家错了,你也该照顾她的颜面,而不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