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果带着俩孩子,回到崔秀兰那儿时,正好韩英也从屋里出来,脸色瞧着不怎么好看,走的远了,她才问,“跟她吵吵了?”
韩英烦闷的“嗯”了声。
宋红果无奈的劝道,“她都进这地方了,你还跟她吵吵什么呀?平时也见不上,偶尔一回就让着她点呗。”
“不是我不让她,实在是她……”韩英气恼的磨了磨牙,“她简直快无可救药了,白瞎我大妗子对她那么好。”
宋红果好奇追问,“她怎么了?总不会还惦记着那个男人吧?被坑的这么惨,还差点把半条命搭上,难道还想不开?”
韩英嘲弄道,“对那个男人,倒是死心了,可是她啊,不从自身找问题,不怪自己眼瞎,却把错都推到了旁人头上。”
宋红果明白过来,也有些无语,以前还真没看出崔秀兰还有这么懦弱又自私的一面,这种人为了自己心里好受,总习惯把错误往旁人身上推卸,仿佛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不用担责,“她是怪你大妗子之前没拦住她了?”
韩英沉着脸点了点头,“你说这是不是养了头白眼狼?我妗子没拦她吗?好话歹话都说过,可她不听啊,她自己猪油迷了心,现在竟还倒打一耙,真是丧良心,我回去都不知道咋跟妗子说了。”
“实话实说呗。”
“那我大妗子得多伤心?”
“可你好意隐瞒也不能瞒一辈子啊,她迟早会出来,到时候跟你妗子对上,你妗子就不伤心了?倒不如早点认清现实,把感情往回收一收呢。”
韩英认真琢磨了下,有了决定,“你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还能省下点东西呢,刚才我送她的那身棉袄棉裤,是我妗子把她自己今年的棉花份额给匀出来了,哼,便宜那白眼狼了,想想就枉的慌……”
闻言,宋红果道,“你还要棉花不?我那里有。”
韩英面露欣喜,“真的啊?哪来的?”
宋红果笑道,“自留地里种的呗,虽然不多,就俩垄,不过收成还行,能弹个三四十斤吧,匀点给你还是够的。”
韩英激动的道,“那我可不客气了,要说旁的东西,我妗子在百货大楼上班,还真不愁买,可棉花不行,战略物资,都是有数的,有门路也不敢乱用,我找姥爷都不好使,黑市上听说有,可限购,一般人也抢不着,给崔秀兰做的那身棉袄棉裤用了四斤多棉花,我自己穿的都没那么厚实……”
“那我匀给你十斤?你跟你妗子分一分。”
“够意思!放心,我也不叫你吃亏,按黑市上的价给钱。”
“你要这样生分,我还不匀给你了呢。”
“别啊,我错了……”
说着话的工夫,俩人到了薛大庆的办公室。
霍明楼看了宋红果一眼,见她含笑点头,便知道事情办成了,又看了眼俩孩子,脸上的表情也没异常,遂起身告辞。
薛大庆热情的亲自把他们一行人送出大门。
上了车,宋红兵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忍不住啧啧道,“你们可真能聊啊,一个小时了,我整包栗子都剥完了。”
说完,把剥好的栗子仁随意的递给韩英。
韩英也没客气,捏起一个吃着,含糊回应道,“见这一回,往后几年都不来了,可不得多说两句?”
“为啥不来了?里头管的很严?不准随便探视?”
韩英摇头,悻悻的道,“没意思,纯属浪费感情。”
宋红兵意识到了什么,没再问,转而说起省城的事儿,哪里好玩儿,哪里有好吃的,他显然很熟悉,说的头头是道。
韩英附和了几句。
一路东拉西扯的,到省城时,已经十点了,宋红兵还有正经活儿干,跟他们约好中午在哪儿吃饭,便随着车走了。
韩英调侃,“我这灯泡是不是有点多余?”
宋红果还没开口,就听霍明楼一本正经的道,“不多余,你可以帮我们一家人拍照。”
韩英,“……”
一行人先去了人民公园,到底是省城,公园比县里、市里的规模可大多了,又赶上国庆节后,里面的许多布置还没撤去,处处花团锦簇的,很是漂亮,尤其是用一盆盆五颜六色的小菊花拼凑起来的国庆图案,壮观景象跟后世都有一拼。
几人只在这里,就拍了好几张照片,集体的,单人的,有韩英在,霍明楼也总算圆了跟宋红果合照的梦。
除了拍照,还带着俩孩子去玩了不少玩乐项目,最后又去划船游湖,总之能体验的,一个都没放过。
兄弟俩从离开侬场后就落落寡欢的心,终于晴朗了,看到他俩的笑脸,宋红果跟霍明楼相视一笑。
玩到十二点,一行人去了国营饭店。
这个时间,饭店里人满为患,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一张张大圆桌上,摆着的盘子里,大多都是荤菜,浓油赤酱,看着就有食欲。
宋红果见状,又扫了眼墙上的菜单,把子肉,九转大肠,扒蹄,炒腰花,糖醋鲤鱼,还有香酥烤鸡,不由感慨,不管什么年代,都不缺有钱人啊,哪怕是现在,乡下多少人都还在啃剌嗓子的窝头呢,这里却能敞开了吃大鱼大肉。
宋红兵和司机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