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桉?他的私人医生怎么会在这里?”何烟错愕地看向卢山月。
卢山月开口欲言,一道温润且熟悉的声音传来。
“何烟。”
话落,何烟身体一僵,眸光恍惚了一瞬,这个声音很久远,久远到她快淡忘时又猛然唤醒她。
她循声望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殆尽。
云屿桉缓步走来,时空仿佛错乱,与记忆中的人重叠,一样的长相,没有变化,除了气质,内敛了许多。
“小宝宝好像困了,我先带他去睡觉。”卢山月感受到气氛的变化,主动道。
“好。”何烟沉沉地应道,将怀中的婴儿顺给她。
卢山月接过孩子,同时也示意了一下大白,并拉上雾,一同离开了卧室。
卧室十分安静,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呼吸声。
云屿桉坐在床边,明明离她很近,触手可及的距离,却觉得她十分遥远。
“见到我不开心吗?”他先打破这僵硬的气氛,声线带笑,目光柔情。
何烟眼底的错愕已经散去,却也没有惊喜,而是有点冷,疏离的冷。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打算隐瞒,那就一直隐瞒下去,我可以当你已经死了。”
“别这样,我可以解释的。”云屿桉眼底浮起慌乱,伸手想触碰她。
何烟下意识避开,她直视他,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不想听。”
她现在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只会想起那些遗书,她看到的只有欺骗和隐瞒,只觉得这三年来自己只是个笑话。
这三年间,他解释的时机有很多,而现在,任何解释她都不想听。
云屿桉的手僵在半空,眸光瞬间黯淡下去,他的手垂了下来,声线隐隐颤抖,“何烟,我们的关系……”
“我们之间多余关系已经止于三年前你的离世。”何烟看向他,眼底有看淡的释然。
未等他说什么,何烟又继续道,“你出去吧,我想再躺一会。”
她说完,动作艰难地躺下,见状,云屿桉伸手想扶着,却被她拒绝,“别碰我。”
她的语气很淡,比激动状态下的话更让人无措。
这与他预想的反应完全截然不同,她的冷漠与释然,将他内心所有话都堵了回去。
他沉吟片刻,看着她背对着他的身影,沉声应道,“好,你先好好休息。”
关门声轻轻响起。
何烟双眸无焦距地望向窗外的天空,很蓝,很清澈。
片刻后,她伸手扒拉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卢山月发了一条信息。
她还想再看看宝宝。
发出后,何烟正躺过来,打量着卧室的格局。
不是她原来的卧室,不知道雾这次又把她带到哪里。
片刻后,卧室门被打开,何烟欣喜地看向门口,眼底的笑却愣住。
来的人不是卢山月,而是雾。
雾将门关上,来到她的跟前,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了?山月呢?”何烟没有坐起来,眼底有些疑惑。
她刚刚发错信息了?
“姐,你承认我这个弟弟吗?”
何烟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怎么了?”
“卢山月说你不想把孩子生下,姐,我错了,是我同意剖腹产手术,我应该让医生引产的。”雾的语气充满自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何烟笑了一下,宽慰他,“你没做错,谢谢你替我做决定。”
“孩子也没有错,不应该成为我和他之间的牺牲品。”她继续道。
“我们家又多了一位新成员。”何烟脸上洋溢着温婉的笑。
雾的眼底一扫阴霾,嘴角上扬,语气十分欢快,“我要当小舅子了!”
末了,何烟想到了什么,问道,“这里是哪里?”
其实她想问的是屿桉为什么会这里。
“这里是屿桉哥的住所。”
“屿桉……哥?”何烟错愕之下抓住了关键点,脸上的笑意褪去。
“姐,你还记得手表吗?”雾的神情也变得认真。
手表……
她记得,她和雾见面的源头就是因为手表。
她曾经送给屿桉的手表戴在了他的手上。
“自从知道手表是姐姐你设计的,我就逼屿桉哥给我了。”他现在才说出原因。
所以两人是认识的,并且关系不浅。
“你想当他的说客?”何烟一语点破他的目的。
“没有,只是有些事想让你知道。”
雾生怕何烟抗拒,又补了一句,“是关于我的。”
何烟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我听着。”
“三年前,我杀死了父亲,本以为计划完美无缺,却在不久后东窗事发,我开始了逃亡之路,改名换姓,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屿桉哥,是他收留了我,并暗中帮我脱罪。”
“三年前他不是得了癌症吗?”何烟不禁问道。
“假的。”雾轻描淡写道。
“什么?”
“因为他想离开温家,这是他诈死的一环,温家对他来说,是一个火炉。”
“那为什么连我也骗?”何烟语气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