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随便穿穿而已。”何烟侧眸看向她,不冷不热地道。
若非她知道莫稚雪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她倒差点当真了她的话。
一句随便穿穿,狠狠地讽刺了莫稚雪那用力过猛的妆造。
另外两位太太一听,都掩唇轻笑,毫不掩饰地讥笑着。
莫稚雪脸色僵了僵,却还是热脸贴着,“姐姐您长得漂亮,随便一穿都特别好看。”
黄太太另眼瞥了她,想不到她这嘴还挺会阿谀。
似乎是怕机会被抢去,黄太太将自己手腕上翡翠镯子轻松地摘了下来,逢迎道。
“祁太太这一身美极了,但要是戴上这只翡翠手镯,更是锦上添花。”
莫稚雪看了过去,那是一只玻璃种的翡翠,价值高昂,黄太太为了讨好人都下血本了,但黄太太怕是要算错了,何婉说过,何烟清高自傲,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
“这是我前些日子刚购入的,祁太太能否赏脸收下我这小小的见面礼。”
莫稚雪看向黄太太,眼里划过一抹不自量力。
自己穿戴过的还敢拿出来送人。
“那就谢谢黄太太了。”
出乎意料,何烟大大方方地收下这只精致翡翠手镯,她挽起袖子,露出细嫩的皓腕。
莫稚雪诧异地看向她,没想到何烟竟真的收下来。
黄太太见何烟不计较方才的细节,笑开了花,见何烟挽起了袖子,立马上前为她戴上。
清澈透亮的玻璃种手镯,与她温婉的气质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
“真的太适合了,你说是不是呀,陆太太。”黄太太看似发自内心地道,故意点到莫稚雪。
不是很能拍马屁吗?
倒是拍两句来听听。
不过这祁太太可真好收买,她戴过的手镯也敢要,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这样也好,要是她老公知道她与祁太太是好友,岂不是更宠爱她。
莫稚雪心里虽然腹诽不屑黄太太,但面上却不敢得罪,陪着笑道。
“黄太太送的珍品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但是配祁太太,简直绰绰有余。”
话里有话,暗里给她们两位分了个高低。
黄太太听出自己是低的一位,嘴角的笑僵住,有意无意地瞪了一眼莫稚雪。
见黄太太不高兴,王太太连忙出来圆场,“心意不分高低贵贱,重要的是有那份心。”
“是啊,有些人甚至连礼物都没有,就靠着一张嘴。”黄太太朝莫稚雪阴阳怪气地道。
闻言,王太太不知黄太太是否故意,眼底滑过一抹尴尬,她只准备了江太太的礼物,她不像黄太太,身上随手一个贵重礼物。
莫稚雪听完简直想笑,她也不想装了,语气也足够阴阳怪气,“那也总比有些人好,竟送自己用过的东西,这跟二手货有什么区别呢?”
黄太太没想到她如此直接,气得脸都绿了,却还是保持着那最后的端庄。
“二手货?你拿二手货相提并论?这是上等的玻璃种翡翠,有市无价,有的人看一辈子接触不到,却张嘴就说是假货,可笑极了,是不是啊王太太。”
王太太刚刚也被她阴阳了一道,笑得有些勉强,没有说话。
“这里也没有专业人士,真不真,假不假,谁知道呢。”
莫稚雪本也没有说这是假货的意思,但见黄太太如此激动,那她就顺水推舟了,她耸耸肩,眼里满是轻蔑。
“你……”
砰——
一道轻微的动静打断了两人的锋芒,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只见何烟手指捏着一段翡翠,手腕旁边是几段已经破碎开来的手镯。
“哦,碎了。”
何烟云淡风轻地道,将手里的一段翡翠放到旁边的零碎。
黄太太和莫稚雪忙着针锋相对,王太太忙着在中间打圆场。
谁也不知道手镯是怎么断的。
黄太太气得胸闷,这只手镯价值上百万,说碎就碎,她不信是失误导致的,一定是人为的。
但碍于祁太太的身份,黄太太只敢皱着眉着急地看向何烟。
“祁太太,这……”
何烟还没开口,莫稚雪先行抢了话,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戏,“看来都不用专业人士来鉴定了,这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你闭嘴!”
黄太太正一股怨气无处发泄,低声吼了出来,精致的妆容裹满了怒意。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质疑我的手镯?若不是江太太举办的茶话会,你以为像你这种档次的人能跟我们平起平坐?”
莫稚雪也拍着桌站了起来,气势也上来了,“真是搞笑,你我都是江太太邀请来的,说这种话,你侮辱的怕不是江太太?”
王太太夹在中间,看似两边都在和事,实则只是装装姿态。
何烟始终保持安静,瞳目淡然自若,没有任何起伏,见眼前火药味满满的唇枪舌战,唇角微微勾了勾。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上,指尖有一道划痕,不知深浅。
她心里默念三秒,拇指用力一摁,血珠子立马渗了出来
如她所料,三秒后,女佣从后面走了上来,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