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温竹卿安排的婚姻，但并没有绝对的门当户对，她一介普通女子也嫁给了大少爷，二少爷的结婚对象却一定是有头有脸，她还以为温家是上流阶层中的一个例外，可以自由恋爱。
看着被气得眉头紧皱的温夫人，何烟不知以什么立场来安慰，只是静静地在一旁，不敢出声。
温竹卿深呼吸后，缓了一口气，将怒气压了下去，冷静下来后，她猛地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她看向何烟微垂着头，伸手覆上何烟的手，“烟烟，母亲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何烟受宠若惊，连忙抬头，“我知道的，母亲。”
她知道温竹卿指的是什么。
温竹卿抬手遣走了周围的佣人，连卢山月也被退离，就餐区的佣人只剩下胡管家一人。
她转而轻轻地拍了拍何烟的手背，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快就给他安排婚配，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去考虑。”
“母亲……”何烟低语呢喃。
见温竹卿悲伤无奈的神情，她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甚至有些正襟危坐。
“霁尘在外恣意妄为，身边女人频繁，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次，我无法坐视不管。”
何烟抿了抿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心里琢磨着这句话。
身边女人频繁，温夫人没有干涉，可这一次却干涉了，说明这次的女人对温夫人来说产生了威胁，所以温夫人才急忙安排婚配对象。
难道是温霁尘对这次的女人动了心……不对，他方才说过，娶谁都一样。
难道是这次的女人犯了温家的禁忌？
何烟抬眸，发现温竹卿敛着哀伤看着她，似乎等她的询问。
“母亲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理由，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竹卿这才开始娓娓道来。
“霁尘身边不乏女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每次都会去调查那些女人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要么是高校女大学生，要么是当红明星，要么是著名模特，可这一次却不一样，烟烟你猜，这次是什么？”
看不出来，温夫人还喜欢打哑谜。
何烟敛眉思索了一下，温夫人方才说的这些身份虽然都挺规矩的，看来确实是犯了一些原则上的问题。
“是……妓.女？”
温竹卿摇了摇头，“是一个赌徒，女赌徒。”
何烟有些错愕，听着温竹卿继续道。
“我不约束他出入赌场的自由，因为我知道，霁尘不会被赌瘾控制，但如果他喜欢一个赌瘾很强的女人，这事我就得掺一手，尽管两人不可能有结果。”
何烟听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母亲，霁尘说，娶谁都一样，那这就说明，霁尘他不会喜欢这个女人的，也许只是新鲜感，等过些天，可能就淡了。”
这番话在温竹卿听来多多少少是有些安慰的，“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绝对不许有一丝可能。”
她见过无数张霁尘与其他女人进进出出的照片，但霁尘的眼里过于冷漠，更多是玩味恣性，可这一次，她在霁尘的眼里看到一抹心疼。
那一瞬间，作为母亲，她有一种直冲心口的直觉，霁尘动真了，他会说那些话，也许是他自己还未发觉，所以，她要先扼杀这根芽。
见温竹卿眼中的笃定，何烟无法再说什么，忽而灵光一闪，她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秒，温竹卿对她道，“烟烟，霁尘他从来不喊我一声母亲，他目中无人惯了，却愿意喊你一声嫂子，他对你，比较尊重。”
何烟听着这番话，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温竹卿突然与她解释她的苦衷，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想派她去探探温霁尘的考虑结果，要么只是单纯想与她聊天。
很明显，是前者。
何烟没有推脱忸怩，应允了下来。
“母亲，我可以试一下，尽量。”
闻言，温竹卿点头，眼中的忧虑散了许多，唇角扬起，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烟烟，来，吃这个，这个好吃。”
她颔首，表面答应得如此干脆，但她也只能答应。
何烟内心无形间有块石头压了下来，温霁尘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根本谈不上尊重，但在后来不知不觉中，他就变了另一种态度。
山月说他邪劣乖戾，就算是她来跟他聊联姻这件事，“嫂子”这张盾牌还有作用吗？
她拿起勺子，勺子上面压了一块鲜嫩的鱼肉，仿佛千斤重。
晚饭终于结束。
何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洗完澡后半靠在沙发上，一旁放着平板和画板。
她拿起皮筋将一头天生自带栗色的长发绑了起来，拿起画板，开始落笔。
卧室只有她一个人，格外安静，她微垂着头，额边顺着动作散下一缕发丝，朦胧的发丝下映着认真而安宁的面庞。
两个小时后。
咚——
何烟仰头倒下，拿着画板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目光发暗地盯着天花板。
三年没动笔了，生疏了。
怎么画都画不好。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深呼吸几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