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
温霁尘将卢山月拽往怀里,阻止她问下去。
祁尘肆半个身子沉在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也读不懂他此刻的心情,隐晦,晦涩。
卢山月甩开他的手,语气有所控制,“你向何烟隐瞒身份,她选择信任你,所以主动去公司找你,可人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说到后面,语气有些讥讽。
话落,祁尘肆的身体有明显的僵硬,指尖微颤。
那份离婚协议书是以他温家人的身份去成立,名字也并非是祁尘肆。
可他身份泄露,何烟自然也误会。
他沉默不语,身上的阴沉更重了些。
卢山月又继续道,“这些打击一个个接踵而来,就在那天,何烟被送进去了急救室,你猜,孩子有没有保住?”
她看向黑暗中的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情绪。
可没有,他太难懂了,低垂着眸,只落下一片阴寒的意色。
他依旧保持沉默,气氛压抑得可怕。
卢山月也不跟他卖关子,双唇抿紧了又松开,“孩子保住了,当时是假性宫缩,医生嘱咐说要关注她的情绪,不要再让她受到刺激。”
祁尘肆沉沉地听着,眼底深处坠满了悔意。
“可你以为……孩子就一直保住了吗?”卢山月冷冷地反问。
这句直击他的内心,他眸光一震,抬眸看向她,语气凌厉,“什么意思?”
“如果打击她的是这场欺骗性的婚姻,那么让她情绪崩溃的,是她看到躺在路边,已经半死不活伤痕累累的大白!”
祁尘肆眸光一晃,瞳孔震愕。
他显然并不知道。
“她把大白视为己出,信任你,把它交给你照顾,结果你就是这样弃它于不顾,让它流浪在外?”
卢山月想起当年的场景,声音有些沙哑,眼眶泛红。
“我有照顾好它。”他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控诉的话就像无须有的罪名,强行安在他身上,他只能苍白地否认。
卢山月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也就是那一天,你祁尘肆的孩子保不住了。”
话落,祁尘肆手猛地攥紧,他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充满残暴,“你今天说的话,但凡有一点假,你应该知道后果。”
他看到了何烟肚子上的疤痕,孩子一定有生下来!
温霁尘及时将卢山月护在身后。
卢山月直视他的眼睛,咬牙道,“不信你去查!”
关于何彧的存在,她绝对要帮何烟隐藏!
祁尘肆瞪着她的眼睛,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温霁尘,最终转身离开。
直到祁尘肆的身影消失在露台,卢山月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背部冷汗淋漓。
好在温霁尘一直扶着她,她才不至于摔倒。
“孩子不是还好好的?”
温霁尘一语点破她。
卢山月一惊,“你说什么?”
“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当年何烟的情况,我可是一直在跟着。”
“那你……”
怎么不当场揭穿她?
“因为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温霁尘眼底似乎藏了太多不可说的秘密。
卢山月的心安定之余有些疑惑,“为什么?”
这边,酒店里。
何烟躺在大床上,眉头紧蹙,在睡梦中挣扎。
“不!”
她猛地睁眼,胸口起伏不定,额头冒着细汗。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浑身发软,喃喃道,“原来是梦……”
她竟梦到了祁尘肆。
生完彧彧的第一年,她频繁地梦到他,这个男人像梦魇一般一直缠绕着她。
直到去年,他才逐渐淡出梦境。
而这次,又来了,很真实,真实到她还记得那抹温度和触感。
听说梦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说明是在遗忘那个人。
她确实也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何烟坐起身来,头猛地一震,痛得快裂开。
她扶着头,记忆一点一点地窜进来,最后停留在王总朝她袭来的手。
何烟的脸煞白,她低头摸向自己的胸口。
只穿浴袍。
她这才将视线落向周围的环境。
陌生的,豪华的。
她……跟王总……
“呕——”
何烟脸色发青,低头俯向床边,干呕着。
咔嗒——
门打开的声音传来,何烟身体一僵,目光落在地板上的空酒瓶。
离得不远,她俯身拿起,惊恐地听着那逼近的脚步声。
直到云屿桉的身影出现,她才大喘气,手垂了下来。
云屿桉见她手里拎着酒瓶,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温柔地笑着。
“何烟,你醒了。”
……
电视正播放着无聊的动画片,何彧一脸心不在焉,看时钟的次数比看电视还多。
哎,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雾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一进门就看到何彧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夏晴正在整理玄关的鞋子,一看